,苏喆一直抿嘴笑,林风叽叽喳喳:“义父,我要做什么?”“义父,我也跟赵家阿哥一样要写很多文书吗?”“义父,我也能上朝吗?”
“义父……”
“闭嘴。”祝缨说。
林风闭了一会儿嘴,回到家里,又忍不住了:“义父……”
“滚。”
林风滚了。
祝缨对苏喆道:“写信回去给你阿妈,也告诉她一声。”
“哎。”
祝缨把手背在背后,她算计刘松年了,刘松年也知道她算计了,但是刘松年忍了。
就……怪不好意思的。
她踱回书房,抽一张纸来,往上面写字。凭着记忆,写了一些地方官的名字,都是与鲁王逆案有关的人,又在后面写了一下他们任职的地方。
接着写了第二张纸,是经她举荐上去的人。调了四个人到大理寺,他们原来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如果机会合适,也可以填一下了。
过两天吧,先把苏喆和事给砸实了。
刘松年答应了祝缨的事,第二天就有了眉目,他写个奏本,填两个人到自己府里,谁也拦不着。
刘松年的奏本奏上,皇帝没仔细看就同意了。但是在门下省,被一个给事中给驳了回去,理由是他记得苏喆出身是瑛族不说,还是个女子!这就不合常理了。
苏喆确定为苏鸣鸾继承人的时候,也是朝廷出的旨,鸿胪等处办的事,所以给事中有印象。
皇帝又召刘松年来问,刘松年便以“羁縻之地、自有风俗在彼”为由,给皇帝解释了一下:“朝廷现在是要四夷安稳,质朴无文。”苏喆家世代是头领,人家自己家不在意,朝廷就不要找麻烦了。
第二次才通过。
苏喆、林风的手续祝缨就不给他们办了,她将二人叫到书房:“你们俩先同我去刘相公府上拜谢,然后就听刘相公安排吧。”
衣服之类还是她给收拾,又是量体,又是准备用具。凑齐了,往刘松年家一放,祝缨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风对苏喆道:“这、这就不理咱们了吗?”
苏喆道:“也没理我舅舅啊!”
她说的是赵苏,赵苏至今还被扔在鸿胪寺里给骆晟办事,一到休沐日就回来倒苦水。林风低声道:“我记得赵家阿哥以前很阴沉的,怎么现在叨叨叨个不停了?”
他们都会说奇霞语,比方言还不好懂,公然地说小话。
苏喆道:“那我跟他讲,明天叫他凶你!”
“不要!我也是你舅,你不能这样对我!”
“哼!”
两人在京中就此多了一处地方可去,按时到刘松年的府上去。早上是可以晚到的,刘松年得上朝,下午就在刘松年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刘松年不怎么管庶务,他们干的最多的是读书、跑腿。
刘松年有时候也问他们梧州的事情,苏喆更聪明一点,知道什么不该说。林风大大咧咧,但知道的机密少。苏喆每天回家,都把当天与刘松年说过什么话复述给祝缨听,林风也能复述个大概。
这一天,林风期期艾艾地蹭进了书房,一脸要哭的样子:“义父,我可能闯祸了。”
祝缨挑了挑眉,把这俩放到刘松年面前时她就知道刘松年能套出些话,不过,问题不大。
林风道:“我、我提到了索宁家……我本来没想说他的,就说、说他们祭天的时候顺口提了一下这家已经没了。”刘松年问风俗,林风就举例索宁家当年残暴抓过他家的人。
苏喆道:“我、我圆回来了一点儿,说是我家和塔郎家被欺负了才还手的。”
他们对索宁家是动刀子吞并分赃的,这与朝廷对待五家的“和平”不太相符。
祝缨道:“现在知道要管住嘴了?”
林风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义父,你把我交给他吧!我做错事了,我扛!”
祝缨熬到他哭出来,才说:“这件事,我来解释。你们……”
苏喆马上说:“管住嘴!”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得比平常更早一些,早早守在院门外,等祝缨出来,林风谄媚地凑了上去:“义父……”
祝缨道:“刘相公还好说话,对别人可就没这么多好事了。”
林风缩着脖子:“是。”
他想问祝缨要怎么解释,想必是很难的了,又不敢开口,抢了牵马的活儿,给祝缨送到街口。
祝缨道:“好了,回去收拾收拾,你也得去应卯。”
“哎……”
解释个屁!
早就跟王云鹤说过了的,她要经营的就不止是一个梧州。如果不把她调回来,她的计划是一直往前推,直到能与西番接壤,达到牵制的目的。
所以,灭一个索宁家,有什么不对?
那是证明她一直在干活,从来不偷懒!
就是这个,挑动并吞可能方法有点冒险,可能会变成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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