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难,陛下、执政,都还没有这样的威望敢下这个决心。这边奏本上去,那边贵戚们就能到陛下面前哭诉。”祝缨说。
“他们占的便宜还不够吗?”陈萌道,“最讨厌是安仁公主,平素陛下多有赏赐,犹不知足!她怎么就这么能惹祸?!我才查过她的!她如何又以能弄出事来?还叫人拿住了把柄?”
祝缨道:“她就是根狼牙棒,全身上下冒出把柄来。她被参,不是奇事,还得看陛下怎么处置她,东宫又怎么应对。东宫如果知机,就该主动请压制公主。”
这个时候,安仁公主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了。她常年被参,宗室、贵戚也都经常被参,不能被当做一个风向标。甚至东宫也不能说,参安仁公主就是对东宫不敬。
陈萌道:“烦死了!我管她奇不奇,我接着查她去!骆晟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一个娘,居然劝不住!”
祝缨道:“他要能管得住安仁,就不是他了。”
“只是可惜了太子妃。”陈萌嘀咕道。
祝缨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那是未来的国母,怎么能不关心呢?唉,中宫要是能管一管穆家就好了。”
祝缨道:“她会管的。”
“你知道什么?”
祝缨道:“穆成周,头上顶的不是脑子,是胆子。他收了钱,什么都能干,我呢,刚好知道一些事儿。窦相公正发愁,我就告诉他了。只要中宫的心中,儿子比兄弟重要,她就不会再回护了。中宫说话,陛下和太子都能听进去一些。”
陈萌吃惊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陛下骂姚臻的话,味儿不太对。”
陈萌道:“不错……如果中宫不理会,那咱们也不用为她操这个心了。她母子失和,可不关咱们的事。”
祝缨刚要接话,宫中消息来了——让陈萌准备准备,拜相。
陈家上下一阵狂喜!
来使也看到了祝缨,又向祝缨问好。祝缨笑道:“那可真不错,对了……京兆,会是谁?”
使者也不隐瞒她,见陈萌也看过来,使者笑道:“陛下召见了施相公,施相公举荐了京兆……陈相公……”将宫中的事都说了。
陈萌进政事堂,排名最末,但是他又暂时与李丞相一起兼管吏部。施鲲的长子成为新任的京兆。除此之外,空出来的工部归了鲁太常。这一番调动,施鲲一个在一旁看戏的大获全胜。
陈夫人准备着给使者的红包,还要准备陈萌拜相的庆祝活动。
祝缨对陈萌道一声:“恭喜。”心头更多的是感慨,姜还是老的辣,施鲲一出手,竟把原本乱七八糟的局面又重新拉回了秩序之中。当然,这也是因为施鲲经营数十载,手上有人,儿子还算顶用。
祝缨打定了主意,今年要再多多提携南士。
陈萌拜相,兼管吏部,这意味着自己在吏部有人了,接下来的许多事情比姚臻在时更方便了。
“结党营私”竟是如此的容易!无论是提拔同乡,还是栽培南士,她与陈萌做起来都会便捷许多。
争权夺利竟是这么的简单易行!
相较而言,为民请命是这般的艰难。而她想要做的以真身堂堂正正做官,竟比“给百姓一条活路”还难。
陈萌脸上的笑没有断过,送走了使者,对祝缨道:“我要具本谢恩,你……”
祝缨道:“我就不打扰了,你什么时候开宴,我什么时候过来吃酒。”
“好!”
“京兆的交割,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
祝缨笑笑,眼见陈萌交割完了京兆的事宜,又操办拜相的事情。这件事情很紧急,因为窦朋催着,必要在刺史抵京前让陈萌能够上手。多少年了,窦朋终于找到了一个年富力强、做事有经验的“后辈”了!
窦朋长长出了一口气。
……
陈萌初入政事堂,第一天,站在政事堂里,面无喜色。
窦朋与李丞相见他这般,都暗中赞叹:喜怒不形于色,是有些丞相气度的。
陈萌的目光划过政事堂,他的父亲曾经在这里秉政二十年,位极人臣。他少时被放逐回乡时曾发过狠:终有一天,我要回京,要将官做得比你还高,要为我娘争一口气,要……
可他父亲已经是丞相了!
如何能高过他?
事实上,父亲的本领也强过他。
后来返京,渐渐认清了自己,再不敢想象自己
我做丞相,这朝廷,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陈萌心中嘀咕一声。
窦朋咳嗽一声:“来吧!”
忙碌的生活,开始了!新人报到,总是免不得被支使的命运,哪怕是来做丞相的,谁叫他是个新丞相呢?
他还又兼着一个吏部,之前,李丞相与穆成周又各有计划,将吏部弄得一团乱麻,这也是要理的。
一气忙了七天,陈萌才对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了个大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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