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早上一套下来,也辛苦您了。我且不马上就走,您也且休息一下儿,明天咱们再消消停停地吃顿饭?”
张仙姑多看了邵俊一眼,心道,你们两个跑这么远的路,只怕也累着了。顺势说道:“好。我这儿有放养的老母鸡,在山上吃虫子长大的,味道香。”
“那我明天要多吃一点儿。今天就先告辞啦。”
陈枚说走,就真的与邵俊告辞回客馆。回到客馆,邵俊是撑不住了,脱了外袍倒头补眠。陈枚昨夜睡得不错,换了身便服,他径往刺史府而去。
…………
祝缨庶务不多,但却有一件大事要考虑——孩子都长大了,他们接下来的人生要怎么办?
她近来都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怎么经营好梧州并且扩大这一片“基业”;二、这片“基业”以后何去何从、由谁继承。
突然之间就深切体会到了两代先帝的苦处,她起身翻了块黑绸,慢慢叠好,缚在双目之上,默默地站在当地。久不如此,她迈出的第一步,竟有一点点不稳。
胡师姐伸出双手,虚护在她身遭。祝缨又站住了,凭着记忆,慢慢走到桌前,路上不小心踢到了门槛。
坐下之后,她就不说话了,胡师姐也不说话,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才坐下不久,陈枚就来了,祝缨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了黑绸,道:“请进来吧。”
陈枚快步走入,没忘了先行个礼,然后说:“叔父,我爹让我捎封信来。还有些话要对您讲。”
祝缨点点头:“坐。”
陈枚看祝缨,只见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底也是佩服的:这才是宰相气度呢,与阿翁就很像了,我爹且还不及。
一想到自己那倒霉的爹,陈枚也是同情的。他先不坐,而是说:“叔父,朝廷里也不太平。”
边说边将一封信放到祝缨手边:“我爹见天儿的惹气。对了,陛下的脾气也变糟糕了。”
祝缨问道:“有什么话要捎来的?”
陈枚道:“信里也写了一些,您先看。”
祝缨打开信来一看,陈萌写了一些京城的情况,写了祝缨留下的一些比较能干的南士、下属,他也都安排了,让祝缨不要太担心。又写了一些熟人的情况,譬如王叔亮,他与岳桓渐成了好友,只是二人一个按不住冼敬,另一个也动不了郑熹。
祝缨想起来王叔亮给自己的信,也是唏嘘。王叔亮固然指责她破坏了朝廷的布局,但也承认梧州这样的地方比较适合她,她能在梧州活得自在些,梧州在她的治下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提醒她不要忘了根本,要善待百姓,不要成为边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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