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她把他从不见天日的地狱拉了回来。
一名长老面露不悦,“不过是个元婴期,仗着佛力克制魔气罢了。”
“小瞧她的话,会输得很惨。”和郁笑意愈深,“疏狂界就是最好的例子。”
长老们又问了点细节,便关闭通讯。
身上的伤也治得差不多,佛修疲惫地换了口气,“身上的伤只需静养。丹田还有一缕魔气,我这就帮师兄净化。”
“丹田?”和郁勾起唇角,拦下弟子的手,“不用,这就行了。”
弟子慌忙道:“师兄,丹田非同小可,怎能不治?”
“我去找坤舆界代表,让她出手,顺便探听情报。”
和郁起身,抬手划出一面水镜,照了照,不太满意。
脱掉里衣,绷带从腹部缠到胸膛中间,露出半边胸膛和锁骨。披上青色外袍,本该在脖颈处合拢系紧的衣襟,一直开到腹部。腰带也系得松松垮垮。
这才满意地笑了。
弟子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能吞鸡蛋。
好家伙!
锁骨、半边胸膛全露了出来!腹部半露不露,几层浅薄的绷带更好衬托出腹肌的线条。要死!比全脱了还可口!
师兄太会了吧!
等等,师兄要穿成这样去找坤舆界代表?莫不是打算色/诱?
不愧是师兄!豁得出去!敢于为九德界牺牲色相!
和郁扯了扯衣襟,青袍愈加凌乱。用力咳了咳,才红润起来的脸色又苍白下去。
弟子脑子里蹦出三个字:病美人。
原来师兄走的是这种路线么?还以为是伪君子呢。不对,装病不正是伪君子。
弟子看直了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和郁仿佛没有感觉到异样一般,笑道:“怎么了?”
弟子的脸色纠结万分,嘴唇动了许久,才挤出两个字,“加油?”
和郁坦然地接受这句话,懒得管弟子怎么想,出了房间,径直走向坤舆界的安置点。
他在门口重重咳了咳,才敲门。
“进来。”她的嗓音不同以往,带上些许忍耐的意味。
和郁慢慢走进去。
房内的景象仿佛一巴掌,把他的脸扇得更惨白。
房内只有她,和那名走下坤舆界飞舟的男修,他曾咬文嚼字地宣称他是她的人。
和光陷在藤椅里,紧紧贴着靠背,抓着一边扶手,手指泛白,似乎难以忍受。
那男修站在她身前,俯下身,左手撑住另一边的扶手,右手抚摸她的眉眼。
仿佛他把她圈在藤椅一般。
两人的脸贴得极近。
她的呼吸喷在他的唇边,唇钉凝结一滴滴水雾。
和郁进来,两人也没有动,仅偏头瞥来一眼。
她挤出笑容,指向一旁的藤椅,嗓音有点哑,“坐吧,我快好了。”
那男修把和郁从上到下打量一眼,唇角弯了弯,笑意有些嘲讽。
和郁走近,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近令人窒息。
地上满是绿植和种子,伤药的空瓶空罐,浸透鲜血的绷带,干瘪的枯肉,红润的血肉。
她换了袭新僧袍,沉香味极重,依旧挡不住身上的血腥味。手臂、脖颈、锁骨的伤口用红线密密缝过,精细程度甚于医修的手段。
男修的手指连着红线,正在帮她修补眉尾的伤疤。红线在皮下钻来钻去,她疼得闷哼几声,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脸上。
一滴水顺着唇钉滑下来,分不出是热气凝聚而成,还是他流出的汗。
她似乎难以忍受般,扶手被抓得嘎吱作响。那男修撑住的另一边扶手也嘎吱作响。
她越陷越深,藤椅晃起来。
和郁直直地盯着,忍不住出声问道:“和光道友,这是你道侣?”
哗——
眉眼迸出一束血流。
残指登时直起腰,拉开两人的距离,哂笑一声,手指紧紧按住眉尾,“道侣?”声音扭曲得变尖。
“疼疼疼。”她也跟着他的手指,直起腰,“小心点,红线差点钻进眼睛。”
残指轻哼一声,重新为她缝好伤口。
和光斜眼望向和郁,解释道:“不,他是我手下”哗——又是一束血流,她连忙改口,“好友,他是同生共死的好友。”
血流止住,最后一道伤口缝好。
残指退后几步,凝视她身上的红线,满意地笑了笑。
和光揉了揉眉尾,询问和郁可有事情。
和郁故意咳了咳,轻声道:“是这样,在下丹田内还有一缕魔气,门下弟子技艺不精,无法净化,故来找道友帮忙。”
“那简单。”
和光站起身,走到和郁身前,伸出手去,还没摸到丹田。一只绣满红线的手从斜刺里冒出,猛地打开她的手。
和光讶异地看着残指,“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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