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惜闻声惊得捂住了口,眼睛澄圆的瞪着,我忙伸出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她莫要失声,小心隔墙有耳。舒儿也惊呆的模样看着我问道:“小主,这个里面真的有问题?”我又捻了些在手上,轻声道:“麝香味道极淡,一般参在物体中实难辨别,而我恰巧自小喜弄香料。长姐未进宫前都是我为她做香袋。麝香虽不可用,我却喜欢她的味道,淡淡的,有种迷醉的香。虽父母总说女儿家不可接近麝香,但东西研究的久了,也就什么都了解了些,便是因此,我才敏锐的嗅出异味。只是若要却砸,还需辅臣看过才可。”我双眉收的紧紧的,凝神看着含惜,她脸色愈发难看了,沉默半晌方沉痛的说道:“是卉玉给我的,她是我的亲妹妹啊!”含惜此刻的心情我如何不能理解呢!却也不能因此决断一件事情,我拉起含惜的手道:“你先莫要想太多,或许只是我的误会。更何况此物不是卉玉所有,要知道是谁给的她,或许那人才是主使者!你更别忘了,蒙氏视你我为眼中钉,此事万不可早下决断。”“微臣参见两位小主。”说话间辅臣已到,行礼后我看向舒儿,她方会意的走向怜儿道:“两位小主方才说饿了,你便随我去给小主弄些吃食吧!”殿内无旁人,我将东西递给辅臣道:“你看看,可有不妥的?”辅臣先是看了我一眼,我暗下轻点了下头,他方捻了一些在手上,如我般放在鼻尖轻嗅。看他紧住了眉宇,含惜攥的手中帕子快要紧碎。我道:“如何?”辅臣自医箱中取出一根银针,涂上了肌肤膏放在日阳下旋转着,良久,辅臣径自点点头,含惜也追问道:“沈大人,这里究竟有什么?”辅臣拿出银针在我二人跟前道:“小主您看,此物若是有毒,银针必是黑色。而此刻银针是红色,足能证明此物没有毒药。”含惜似乎松了口气,辅臣却继续说道:“而是有麝香,大量的麝香。”清清楚楚听着辅臣的话,含惜双手颤抖,几欲晕厥,垂着头声音却愈发沉静了:“还望沈大人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再抬眼哽咽道:“我这胎,可还保得住?”辅臣默不作声,看了看我,含惜蓦地双颊滚泪,微微仰面,轻轻闭上眼睛,低声道:“姐姐,但凭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要……”含惜再说不下去,我接着她的声音,亦是沉痛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卉玉如何,我相信此事与她无干,她也是个苦命人。事之内情我自会查出究竟,你也莫要痛伤了身子,我心中何尝不痛呢?该是谁欠你的,我定会讨回来。”回了正殿,舒儿问我道:“小主这样有把握卉答应不参与其中吗?”“你说呢?”我微笑看她道:“旁观者清,其实不查你也清楚个七八分。”舒儿道:“卉答应虽与含常在是胞生姐妹,却屈与皇后脚下,虽是不明,但咱们都清楚,否则怎会有今日的位分。只是奴婢在想,皇后怕是就看中了这点,才会看中卉答应。”
我笑赞道:“你果然聪明。不论是蒙氏,还是皇后,都是容不得别人诞下龙嗣的,棋子一颗接着一颗,死几个也无大碍,总有些挤着上的。只是这次若是皇后的手笔,也要便宜她了,我要以此赌一把,来扳倒蒙氏。”“听说战事得胜,蒙将军已上了折子邀功,绮贵妃也为兄长请功,说是想给蒙翰长子蒙晨求个爵位,皇上正为此恼着,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若是此事绮贵妃出些什么大纰漏,怕是就彻底无翻身之日了。”我颔道:“不错。皇后比蒙氏根深,不是如今能撕破脸的。而蒙氏与咱们早就撕破脸了,我不除她,她必除我。”我伸手扶了扶正摇晃的金钗道:“若事顺利得成,既能收拾了蒙氏,又能警醒些人,皇后自然不傻,再出手也会顾忌些,我总能安然诞下这个孩子。”舒儿叹息一声道:“只可惜了含贵人的龙胎了。”我道:“可惜是可惜,若用得得当了,也值得了。”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是冷的结霜了,连舒儿听了我的话都是怔神的模样,在她的眼里我怕早就是个无情人了罢。见我直勾勾的看着她,也就收了表情。我一直保着含惜的孩子,一来是为的她为我入了深宫,二来是为的巩固她的地位,我若有个什么也好帮衬的上。如今的结局我虽也想过,却也是有些惋惜,但若真如我所想而行,我倒觉得是最好的结局。忽然想到一事,问向舒儿道:“梅甸园的掌事姑姑你知道么?”舒儿略想了下道:“小主是说瑾秀姑姑么?”我微微点头道:“你得空去带梅甸园一趟,就说我想请姑姑打探些事。”“奴婢明个就去。”梅甸园的瑾秀姑姑曾是侍奉御前的,更因做事小心谨慎,在太后亦是皇上面前都有三分薄面。只是后来因身子患了疾,不宜再侍奉御前,皇上隆恩便命瑾秀姑姑去了梅甸园掌事,管些新进宫的小宫女内监,也养着病。我便是瑾秀姑姑调教出来的。初入宫时得了瑾秀姑姑不少的照顾,我自然也不忘,承了龙恩后为她打点了宫外家事。虽说只是花了些银两风光发送了老太太,却得了瑾秀姑姑大礼谢拜。这事也是暗下做的,想着总有一日会需要到她的帮忙,先买人心存着。如今倒是真用着了,想必瑾秀姑姑也不会驳了我。我微微一笑道:“近来总是觉着乏累,扶我去睡会儿吧!”这个世界上,除了为长姐报仇,再无任何事情能左右我的脚步。人不无情也总要学着无情的,否则要如何存活?“沈太医开的安胎药过会儿就该端来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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