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了我哥十年。
亲哥,同父同母的那种。
我回来时离过年还有一周半,我哥,我妈,我继父和我,我们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吃饭。我嘴上咀嚼着食物,却丝毫没注意到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味道,因为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我哥身上。
拜托,不要叫我痴汉,我这样做只是单纯因为我好不容易寒假回家能见见活生生的他罢了。
一解我在大学里对他的相思之苦。
好吧,一解我在大学只能对着他的照片自慰的相思之苦。
我在心里描摹他的脸,我哥和半年前没什么两样。高鼻梁,两侧是深邃的宝石似的眼睛,睫毛一颤一颤扫着我的心,正襟危坐,还是那么矜贵,斯文,像只猫。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你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别管,我哥拉的屎我都觉得是香的。
可惜,我今天对他唯一不满的是我从回来后看了他这么久,而他除了机场接我时的一眼,没再看过我。
在我还沉浸在我哥的美貌中时,我妈开口说话了:“以玉,这么久不见,头发比妈妈的还要长了。”
别惊讶的觉得你认错我的性别了。你没有认错,我确实是男的,留了一头长发的,叫文以玉的男的。
我本来觉得这个偏女性化的名字不适合我,但自从知道一句诗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后,我就无比感谢我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哦对了,我哥叫文以风。
以风、以风……如他名字一般,他曾像微风一样和煦,现在也像龙卷风一样让我抓狂。
“嗯,这两年没剪过。”
我妈笑着看我,她今年要过五十岁生日了,但她看起来还是朵美艳的玫瑰。岁月没有摧残她,只给她留下了愈发的豁达与自信。
“你前几个月不是说组了个乐队吗?什么时候让咱们家也看看你的表演?”
说到这个我就来劲了:“行啊,不过乐队其他人在别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lo。”
我偷瞄了我哥一眼,他还是没看我。
说lo就lo。我屁颠颠跑去我房间把吉他拿了出来。
坐在家人面前,我边弹吉他边唱。我选的是一首欢快的r&b,正衬此刻家中的温馨。
一曲完毕,我爸妈都开始给我鼓掌,我期待的看着我哥,我哥还是没看我。
操,他是被哪路神仙下了名为“就是不看文以玉”的咒了吗?
操,操,操!!从回来到现在,不满的情绪爆发。
我心里冲着文以风大操特操,面上却只是轻轻放下了我的吉他。
重新坐回饭桌前,我鼻头有些酸涩,胸腔仿佛塞了个石头,堵得慌。
文以风以前不这样啊……我开始怀念四年前还会对我嘘寒问暖的他。
“以风呢?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解决一下你的感情问题?”
我真想捂住我妈的嘴。我妈什么都好,就是爱操心我哥和女孩子的婚事这点不好。
我准备看热闹的看我哥如何应付我妈的催婚。
我哥终于开了他的金口,可吐出的却是让我不知所措的话:“我正想和你们说,我后天想带她来见你们。”
你们知道被雷劈了的感觉吗?我没真的被劈过,但我觉得此刻无限接近于那个状态。大脑嗡鸣了一声,接着全身僵硬,世界都离我远去。
我哥明明坐在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我却觉得他离我好远。我看不清他了,他俊美的脸仿佛被泼了水的油画,油彩随着重力下落,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变得狰狞、丑陋。艺术品变成废品就在一瞬间,文以风不是我哥的样子了,他变成了我见所未见的怪物。
我想逃,可脚上灌了铅似的,我只能坐在凳子上,看文以风张着嘴要毁灭我。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玉,小玉!”
眼前重归平常,继父的脸变得清晰。他担忧地看着我:“没事吧?怎么突然怔住一动不动的?”
我摇头:“没事,我就是,太震惊了。”
我看向我哥,扯出个笑容:“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听到哥有女朋友了。”
我哥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
我妈欣慰的附和:“就是,都二十八了。”
我无比唾弃我自己,因为哪怕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因我哥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硬了。
这顿饭吃到后面依旧索然无味。真是对不起我爸的好手艺。
午饭结束后他们都去公司上班了,偌大的别墅就剩我一个人。
我抱着吉他滚到了文以风的床上。我没脱鞋,直接踩在他的床上,把我的痕迹印在他的床上。左手摁和弦,右手扫弦开始唱:
“文以风你就是个傻逼
全世界最傻的傻逼
我也是个傻逼
喜欢我哥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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