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被这个消息震了震,花芷心里那点慌那点乱都没了,知道晏惜受重用是一回事,知道他有可能如今正被朝着某个方向培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子不眼红?」
「也就来福知晓这个情况,他们便是有所猜测也不敢去问皇上,至于我这里。」顾晏惜冷冷的笑了笑,「皇室素来惧怕七宿司,我戴着面具时他们不敢近身。」
可不就是得怕,七宿司的存在简直是悬在皇子贵人头上的一把刀,花芷挺理解,问得也就更直接,「你会坐那个位置吗?」
「不会。」顾晏惜回得又快又肯定,「看看皇伯父这一辈子,有什么好,皇子惦记着那个位置,臣子恨不得摀住他的眼睛塞住他的耳朵堵住他的嘴,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睡觉都得睁着半隻眼,这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活着,有何趣味。」
花芷低头,看着男人玄色的衣裳才记起两人如今是什么姿势,轻轻往外推了推,顾晏惜会意的放开她,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了。
这个话题不好再说,花芷便说起别的,「皓月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顾晏惜深深的看着她,「花家流放男丁一个不存,余京中女眷幼童得朱家庇护安居一隅,天下文人学子震怒,皓月提醒我今年秋闱将有学子欲替花家寻一个公道,并告诉我二皇子将因此事彻底失去机会。」
果然如此!花芷双手绞紧,眼里丝丝缕缕皆是凉意,若非她和晏惜相识,若非他们一起去了阴山关,若非她死死撑住了,若非晏惜回援及时,花家数口人,一人不得存。
「阿芷。」
花芷抬头看向男人。
「她不知道你。」顾晏惜笑,「陈情有引导她,她依旧不知你的存在,将你和花家其他女眷混为一谈,如果她真擅预言,那么阿芷,你是她预言之外的人,或者说,你是变数。」
整个大庆朝的变数。
「如果是因为我这个变数而让花家无人伤亡,我很荣幸成为这个变数。」花芷愿意认下,也愿意让自己发光发亮,去做一个对大庆来说有用的变数,只求远离乱世之危,「秋闱之事,你如何看?」
顾晏惜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闻言便道:「虽则如今文子在花家之事上态度非常克制,可秋闱之时天下文人聚集,若到时有人从中故意挑拨,怕是会有些对花家不利的举动,我会着陈情亲自盯着此事,不让人搅和这趟浑水,另外,按往年习惯,会有诸多学子往花家递拜帖,今年虽则知晓男丁不在,可不管是为了摆明他们对花家的重视还是如何,怕是这个习惯都会保留下来,你可有打算?」
花芷思虑片刻,「如今皇上对花家态度如何?」
「压制。」
花芷点点头,「意料之中,可若我和学子们做些买卖,想来皇上就算要压制花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顾晏惜一愣,以他对阿芷的瞭解,定不会是真想要从学子身上谋利,那她……
「若花家本身态度端正,对朝廷无怨气自身无戾气,没了苦主,他们要如何挑拨?」
花芷笑容狡黠,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顾晏惜轻笑着摸摸她的嘴角也不多加追问,阿芷的直拳看似好拆招,解决起问题来也显得粗暴,但是有用。
「对了,海鲜那摊子买卖我也给你留了两成红利。」
顾晏惜眉头一皱就要驳回,花芷拦住他,解释道:「浈阳那里我还需得借你的名头一用,恐怕你得派信得过的人过去在那里定个点,我还得借你之手制些冰,那边比北方热得久,船上不置冰不行。」
「就算如此也无需分我红利,你那个製冰的方子几乎是个无本买卖,今年为我赚进来的银子就不是小数目。」
「晏惜,我不想利用你,即便是利用了也是在你不吃亏的情况下,这样我才能安心些。」花芷抿了抿鬓角头髮,抬头看着男人,眼神星星点点,让人无法拒绝,「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无论何时我都能坦然面对你,不会因为心虚低你一头。」
「……好,依你。」什么都依你,总归有一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天色不早,顾晏惜不能多留,花芷想到今天新晒了些香菇粉,便去耳房拿了些,又叫迎春包了些腌菜之类的让他带回去,不用明说顾晏惜也知道这是给祖母的,阿芷待自己人素来柔软,如果对象是老人小孩就更不得了。
次日一早,花芷单独把拂冬留了下来。
「我要做一些肉脯,兰巧没有做过,你抽些时间教会她,时间紧,量尽量往多了做,不用怕会剩下,这东西就是往外卖也是不愁没人要的。」
拂冬咬了咬唇,细声细气的道:「食斋那边已可渐渐放手,肉脯之事婢子亲自来掌着。」
「你掌着我自是放心,只是拂冬,你要学会放手,就像我对你们放手一样,不要怕别人做不好,我之前待你们也是允许犯错的是不是?你最后把着关就是。」
拂冬红着脸应是,因着小姐这话想起了从前,她们几个从一开始做什么都战战兢兢到现在各个管着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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