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才有可能
「我们这算是过了明路了吗?」
花芷带笑的话打破马车内的沉默,她微瞇着眼,嘴角上扬着,狼狈中竟透出些轻鬆的姿态来。
「阿芷……」
「我都已经做好被砍头的准备了。」花芷撑着起身,顾晏惜连忙上前去扶,她顺势靠进了男人怀里,哪里都没有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安心。
「结果比我预料的好多了。」
顾晏惜低头,把她略有些散乱的头髮整了整,哑声道:「可眼下绝不是修运河的好时机,若修好了,得千古留名的是皇上,恶名将由你来背,如果修不好他真会将花家悉数发配,阿芷,他做得出来。」
「我知道很难,可是我活下来了,活着一切才有可能,会有办法的。」
顾晏惜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愤怒,但是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悲伤,他做了那么多,所求也不过一个花芷而已,皇伯父明明知道,可他也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
「开通运河之事他之前说过一次后就没再提,我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他执念如此之深,我应该及早提防的。」
花芷轻轻摇头,「没用,你劝不住一个连昏君这个名声都愿意扛,只为千古留名的皇帝,晏惜,你别把自己逼入死胡同,只要我活着就有办法把局面扭转过来,你知道的,我很会赚钱。」
「可这不是赚钱就能解决的事,阿芷,你在御书房说的那些问题半点没有夸张,眼下就不是大修水利的好时机,开凿一条河道所需银钱也绝不是一人之力能承担得了的。」顾晏惜心下着急,语调都快了,他不是不信阿芷,不是不知道阿芷赚钱的能力,可本该举国之力来办的事要压在一个人身上,那人会被压垮。
「晏惜,信我。」花芷坐起来对上男人的视线,「信我。」
花芷的冷静感染了顾晏惜,他闭了闭眼,重新把人抱住,蹭着她的头顶点头,「信你。」
两人不再说话,花芷是真的累了,人昏昏欲睡,顾晏惜舍不得去打扰她,脑子疯狂转动,想着他在这件事里能做些什么,得从哪里入手,直至马车停下。
芍药掀起帘子,怒气冲冲的看了晏哥一眼,看到睡过去的花花才轻哼一声,把帘子搭到一边,率先跳下马车去角门敲门。
才敲一声门就应声而开,守在那里的却是抱夏,她眼睛红肿着,看到芍药以为是来找小姐的,忍着眼泪正要说小姐不在,就看到她身后陆先生抱着小姐快步走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想大叫又想大哭,最后也只是死死摀住嘴把门开到最大,小跑着跟在身后,眼泪无声的流了满脸。
这个点族学已经放学,护院的训练也已经结束,前院更显安静,堂屋内,几个大丫鬟和四夫人在坐,几人皆是红肿着眼谁也没说话,她们在等。
等大姑娘回来,或者等一个最坏的结局。
「天快黑了。」吴氏看着门外的光线哑声道。
「小姐说的是今天不回来才派人去找六公子,今天还有很久。」迎春说着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只要想着小姐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受着不知怎样的对待她就慌,就难过。
她想不通,世上有那么多坏人为什么都能好好活着,她们小姐人那么好却要落个这样的结局。
念秋突然问,「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没……不对,有声音,往这边来了。」几人对望一眼,跳起来往外跑去,然后就看到陆先生抱着小姐往这里来了。
紧绷了一下午的心终于落回原处,迎春抹了眼泪就快一步往小姐歇息的屋子跑去,等到顾晏惜抱着人进屋时床已经铺好了。
把人轻放到床上,可动作再轻本就没睡安稳的花芷仍旧醒了过来,她抓住晏惜的手,黝黑的眼珠子看着他。
顾晏惜跪在床边反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我得回去。」
花芷本想劝晏惜回去后不要和皇帝顶着来,可转念一想她就放弃了,闹一闹也好,免得那皇帝把他往死里欺负,总归他身边没有比晏惜更好用的人,不会要他的命。
她收回手,「量力而为。」
「好。」顾晏惜倾身到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命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花芷笑弯了眉眼。
顾晏惜忍不住亲了亲她额角,「喝点汤再睡,我忙完了就过来。」
「好。」
拂冬二话不说就去了厨房,汤是小厨房里常备的,如今灶上温着的就有。
顾晏惜一点都不想走,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站起身来再看了阿芷一眼,径直走到芍药面前,「你留下来照顾阿芷,不必回去。」
芍药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眼睛亮了起来,可到底还是知道规矩的,拉着晏哥走到门外低声道:「宫中那边……」
「身后名没着落之前他什么事都不会有。」顾晏惜看了屋中一眼,「我回去应对,阿芷受了惊估计会睡不安稳,你守好了。」
「放心,我寸步不离的守着。」芍药突然抬手拉住顾晏惜的衣袖,「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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