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凌王父子不睦之事众所周知,可亲眼所见才知道有多不好,不过一想到凌王和凌王妃曾经的那桩官司也就不难理解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没骨气的可能也就忍了,可顾世子又岂是那没骨气的人,据说自那之后就不认父亲了,唯一去过王府的一回,还是凌王找理由从皇上那请了旨方得逞。
父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大到了,先皇和太后娘娘都不可调和的地步,走至今日也就不意外了。
顾晏惜没事人一般过来扶住祖母,语气温软,态度却强硬,「这地儿阴气重,您不用过来了,芍药,你送祖母回去。」
芍药立马爬了起来,想到什么她又蹲到太子身边低声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回头给你。」
太子也不提醒她守孝期他很多东西都吃不了,和她一样小声的应了声好,又让她快点送祖母回去。
太后眼神在三个孙辈间来回转了转,心中也觉欣慰,天不绝她大庆,终是给大庆留下了火种,只要他们兄弟能守望相助,这大庆的江山,守得住。
目送两人离开灵堂,顾晏惜重又跪下,撕了几张纸钱往火盆里扔,边道:「刚才之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愣了一愣,他抬头看过去,是了,如今他已是太子,晏惜哥哥成了摄政王,待他即位,他们便是君臣。
抿了抿嘴,太子低下头去,谁也瞧不清他此时是何表情,片刻后才听到他道:「下不为例,莫要惊扰了父皇。」
「是。」顾晏惜恭声应下,再自然不过,就好像原本就该如此,其他人看在眼里也都悄悄的在心里调整起心态来,六皇子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了,他们也需得改变态度才是。
头七的法事格外郑重,折腾至半夜方停下,众人皆是熬得疲惫不堪。
回到宫中的住所,看到亮着的灯,顾晏惜停下脚步看了片刻才抬步往里走去,然后越走越快,推开门时心跳快得彷佛要从心里跳出来。
「完事了?」花芷放下书站起身来,灯光笼罩下将她晕染得更显柔和,「厨房温着饭菜,我让人送上来。」
顾晏惜走上前将人轻轻拢进怀里,这一刻,心彷佛有了归宿。
花芷回抱住他,也不问发生了何事,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从来都不少,这一年来他们就是这么互相支撑着走过来的。
好一会后,顾晏惜才平復下心绪,拉开人看了看,长叹了口气,「又瘦了,怪我,总是害你加倍操劳。」
「千金难买我乐意。」花芷推着人坐下,走到门边朝宫人吩咐道:「吃的端上来,另一份赶紧给太子送去。」
「是。」
坐到晏惜身边,花芷问,「芍药呢?」
「我让她去陪着祖母了。」
花芷心下瞭然,太后如今就像一张拉到了极致的弓,只能缓缓的松劲,鬆快了松猛了后果无法想像,芍药擅医,又本是皇室中人,有她陪着最为合适。
「今儿我没告诉她你在宫中,不然她早偷偷溜过来找你了,明儿她来了你提醒一下她,太子不是皇子,让她注意着些,不要太过随性。」
「我倒觉得芍药能依着性子行事挺好,太子确实不是皇子,可他内里仍是那个小六,在他没决意要抛弃我们之前,我们无需这么急着和他划清界限。」花芷抓过晏惜的手,轻抚着上边的新伤道:「一个内心富足的人必然会比一个内心孤单的人更宽容,为皇者还是宽容些的好,再说芍药也不是那心里没底的人,你别担心,且看看再说。」
顾晏惜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稍一沉吟便点了头,「你说的在理,我们无需急于把他往寡人那个方向推,端看他自己决定要走一条怎样的路吧。」
花芷笑了笑,正欲说话就见宫人端着木盘进来,她立刻住了嘴,在这宫中,说刚才的话就已是不该。
「无妨,我这里都是自己人。」
几位宫人齐齐朝着花芷行礼,花芷虚托了托,也就明白为何她的吩咐会被执行得这般彻底,恐怕是晏惜早有吩咐,人家这是把她当自家人了。
「快吃吧。」
顾晏惜也确实是饿了,在外奔波月余,吃喝皆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回来又遇上大丧,他今日还是早上吃过东西,当下吃得头也不抬,花芷就拿了双筷子坐旁边给他布菜,见他碗空了就给他装饭。
看着这样的阿芷顾晏惜突然就理解了岁月静好是什么意思,他想,日子能一直这么安稳就好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摄政王什么世子他都不要,只求一个花芷陪在身边。
「皇伯父留下的遗旨……」
花芷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吃,「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些。」
吃饭的时候不说,可这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看着茶盏中沉浮的茶叶,顾晏惜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晃,就在他不知要如何启齿时花芷反倒先开了口,「一国之君的婚事自不能拖着,小六怕是十五六岁就得完婚,也不过三四年罢了,我等得,老姑娘不老姑娘也是别人说罢了,我不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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