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馒头。这里没有水付俞刚开始咬了一口就咬不动了,牙齿卡在馒头里他瞥了一眼陈修尴尬地将牙齿收了回去,嘴里还有一些馒头的碎屑。
馒头上除了一个牙印就是被口水浸湿的部位,其实馒头表面也已经不再白净,上面有一块儿灰色的脏污,还有就是上满飘满的灰尘棉絮。
付俞的肚子早已经开始抗议,他随着陈修出来后没有吃过什么,渴了只能去河边捧一捧水喝,即使这馒头难以下咽付俞还是拿着一点点吃了下去。
“你就在这里老实待着,不要想着逃跑,你跑不出去的。”原本安静的环境被陈修的一句话打破,他话语里的笃定让付俞反胃,原来这个人和那个死去的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同一条血脉里出不来一个干净的灵魂。
馒头太干巴了,嗓子眼里没有半分滋润馒头屑贴在上面怎么都咽不下去,里面干痒无比,付俞难受地伏在棉絮上咳了起来。每咳一声嗓子里似乎还要再痒上几分,这股子难受劲儿让付俞的眼中再次出现的泪花,他捂着喉咙像一只寿命将尽的耗子一样在地上喘息着。
“喝吧。”
就在付俞以为自己会这样窒息死去的时候,陈修从角落的袋子里掏出一瓶水递到他面前,但此时付俞痛苦地趴在棉絮上根本看不见,嗓子里就如同有数百只蚂蚁在里面爬行,他双手在喉咙上抠挠着,抓出了几条血痕。
付俞抬眼向上看了一眼,陈修蹲在面前满脸平静地看着他,随后他将水瓶拎开一只手捏住付俞的下巴,强行抬起他的脑袋,水瓶隔着一段距离举在半空中隔空缓缓倒了下去。
水流一开始并没有准确地进入付俞嘴中,从嘴边迸溅开来搞得他脸上都是水,他被迫闭上眼睛。
一股水直接倒入付俞嗓子里,他无力地仰着脑袋水流直接将粘在喉管的馒头冲散,但陈修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慢慢付俞的脸上和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
半瓶水空了,付俞微微偏过头抬起手拍打着陈修捏着他下巴的胳膊,急促的水流一不注意进入了气管,他现在鼻腔里十分难受,从一种难受过渡到另一种难受。
陈修这时终于停了下来,他低垂着脑袋打量着付俞湿漉漉的脸庞,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你长得还挺漂亮的。”
陈修没有工作。
两人在工厂生活了几天,这期间付俞都没有见陈修出去过,吃的喝的都是从那些扔在角落的塑料袋里面拿。
每天啃着那些干硬的馒头,付俞有一种自己已经沦为乞丐的错觉。
工厂外面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流浪汉,晚上他们喝着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酒,醉了就破口大骂,甚至有些人眼红陈修身下的棉絮红着眼过来争抢,最后都被那个男人修理一顿。
大概是在第五天,陈修在那天出门了,那时候付俞蜷缩在棉絮的角落里听见了那块木门板嘎吱的响动声,微微睁开眼睛只看见他的背影。
出去的原因很简单,这里已经没有食物了,他们很少交流,但在昨天陈修看着那些塑料袋突然啧了一声,那之后一直打量着他。
那种审视的眼神让付俞莫名有危机感,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工厂的出入口,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出去。
在陈修将门板合上的那一刻付俞的眼中再没有一丝困倦,他习惯性放轻了呼吸声。
脚步声并没有响起,他知道陈修还在门外没有走,此刻可能还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付俞从头发缝隙里瞟了一眼门板,在一条较为宽大的缝隙里正好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模样就像是鬼怪一样,付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快了两拍,借着头发的遮挡缓缓眨了眨睫毛眉头微微皱起。
他以为陈修顶多是在外面观察自己会不会逃跑,没想到原来一直都窥视着,像个变态。
陈修维持那个姿势直到腿开始发软才站直身体,屋内付俞一直乖乖地躺着没有半点动作,无论他是清醒的还是睡着都无所谓,这个人现在还不敢反抗。
这么想着陈修慢悠悠在门板上敲了一下才转身离开,脚步声响起又远去。
付俞听见声音渐渐消失才从棉絮上坐了起来,后背凉飕飕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急促的呼吸声突兀响起,付俞低着脑袋单薄的身体不断起伏着,落在眼前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
付俞平复好心跳坐直身子将汗湿的头发向后抹去,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狗东西。”
付俞看向堆放在角落的塑料袋,走过去翻翻找找都是些无用的东西,最后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把指甲刀。
付俞其实也出去过几次,但都没有能够离开工厂。外面的流浪汉不会太关注别人,只是这次出去他发现那些人缩在角落里,目光像是水沟里的老鼠,阴郁不怀好意。
他尽力忽视那些黏在身上的视线,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身后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具象的怪物追在身后发出嘶哑野兽般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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