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商脸上浮现几分尴尬。
虽不得不承认,这场景很像新欢旧爱叫撞在一起。而她无知无觉在这里站了半响,还特意屏退宫女,颇有那么几分观看男宠玩乐的意味。
宋歧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着咳嗽一声,那站着的两人听到声响,同时看过来。
连朔脸上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公主。”
李显虽不情不愿,也被连朔扯着向她行礼。
“起吧,两位是我的老师,不必如此多礼。”
话音刚落,气氛忽然凝涩起来,连朔和李显几乎是不约而同看向凌楚风。
宋商后知后觉,也跟着看过去,凌楚风沉沉看着她,目光晦涩难辨,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仿佛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宋商看着他这样的神色,也不知怎的,心里忽的难过起来。
他现在露出这样受伤的神色,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毕竟先离开的是他,娶妻的也是他,甚至连孩子都有了的也是他。
她只当没看见,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将两位老师回到临风园,临时起意,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
时隔半年,再次踏步进来,因为有人住进来,这座院子倒是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不再死气沉沉。
“不用跟着我。”
宋商笑了笑,自她进来,李显进了房间,连朔却一直跟着她,脸上也难得出现一抹紧张的神色。
她又哪里不知呢,院子的布局稍有改变,显而易见,这是李显的手笔。连朔想必有在一旁劝阻,奈何并没有劝下来。
多了几棵松竹,原本的秋千架被拆掉,改成了练剑的场地。
“这里既然已经给你们住下,想如何布置都可以,不必怕惹我生气。”
连朔松了口气。
“好了,你也下去吧,我好久没有过来,想自己随便走走。”
宋商伸手摸了摸秋千架的柱子,上面几道深浅的剑痕。
李显换了一身衣服,自廊下走过,冷淡看她一眼,丝毫没有损坏主人物件的羞愧之心,快步走过。
她刚刚已经说过了,既然已经让他们住在这里,院子的处置权归他们,这里的东西自然任凭他们处置。
她并无不快,抚摸着那深浅的剑痕,心里只些许遗憾罢了。
这秋千架是她九岁那年,凌楚风给她做的。那时他十五岁,已经在宫里待了足足一年,心里大抵是没有多少归属与安全感罢,所以才会为了讨好她,做个这个秋千架给送她。
诚然,讨好她并不是个明智之举。可谁叫她将他留在宫里,于是可以讨好的人也只有她一人。
凌清岚顺利产下一子。
宋歧端坐马车上,正闭目养神,冷不丁冒出一句:“没有人逼你,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宋商正出神望着车窗外的来往的人群。也许是街上繁华热闹,衬得车厢内越发寂静,宋歧睁开眼睛,里面难得没有了调侃与笑意,目光沉沉,好似这才是他面具下真正的模样。
宋商微微一愣,放下挑车帘的手:“我没有不愿意去,他在宫里当了我六年的老师,再如何我也应当去送一份诞礼。”
见他还静静地看着她,宋商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放心吧,我并没有难过,送了礼物便回来,保证不会碰酒,更不会失态。”
宋歧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别开脸笑了笑,两人视线对视上,他又慢慢收了笑,露出微微探究的神色。
极细微,女人不能发现就是了。
下了马车,来到凌楚风的府邸,里面已经很是热闹。
凌清岚远远看见他们,亲自过来迎接。
早间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凌清岚头戴一条蓝色额巾,虽上了口脂,还是能看出几分苍白,想必生产时并不是十分顺利。
宋商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外面风大,你又刚生产完,不必特意出来迎接我们。”
凌清岚开口,声音果然透着几分虚弱:“我已经出了月子,无妨。”
忍不住抬眸看她一眼,温婉中又带着一丝探究。
宋商心下涩然,想起了之前几次见面,她也是这样躲在凌楚风身后,眼神脆生生,探究又害怕。那时的她,想必是鼓足了勇气,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同凌楚风见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扶着女人的手紧了紧,终究是没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害怕我,你们已经成了亲,受当朝律法保护,我断没有拆散你们的道理的。”
说罢,也不管女人神色,扶着她进府。
孩子裹在襁褓里,由下人抱着。
宋商低头仔细看了眼,长得很像凌清岚,唯独眉眼间能窥得几分凌楚风的影子。
小孩儿看见她,眉开眼笑,小小的一只手捉住她的指尖,不知有多可爱。
宋商一颗心登时便要化了,忍不住逗弄了几下,惹的他咯咯笑起来,待要离开时,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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