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的老脸,再躁动不安的鸡犬都会为之平静。
伊万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位据说是他曾祖父的老人,生怕一句错话让不计其数的财产离他远去。
老人窝在摇椅里,盖着与季节不相称的厚毯子,手指从厚毯子里探出如干枯地枝条般覆在一本很奇特的书上。伊万还是第一次见白墨书写的黑页书,情不自禁多看两眼。
这一举动很明显取悦了老人,他把手挪开,甚至把书往面前推了推,以便伊万更好地观察黑页书的细节。
“这本书会留给你的,如果你顺利通过了仪式的话。”老人说着转头望向窗外,艳阳下的庄园生机勃勃,而老人背后则是缀着浓墨般的黑影。
忽地,老人重重地咳嗽起来,伊万慌张地上前帮忙顺气,无措地瞟几眼房门,期待管家能懂事的快些进来搭把手。
果然没一会儿,管家就听到那快掀翻屋顶的咳嗽声过来了。
就在他即将踏过门槛进来时,老人突然抬头、脸色胀得通红,犀利的眼珠恶狠狠地、几乎是瞪着管家,鸡爪似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门槛。
管家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在老人的坚持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退了回去。
伊万也不知其中关窍,左看看右看看,尴尬得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好在老人很快就缓和过来,脸色也不复凶狠平和了些许,简单问了几句他已逝父母的事就摆摆手让他回去。
却在他即将迈出房门的时候告诫他:“记住!绝不能让这些仆从们无所事事,我老了,都快使唤不动他们了。”
话音越说越弱,如他那日渐流逝的生命力一般。
伊万记住了曾祖父的箴言,况且有龃龉的是管家和老爷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乐此不疲地吩咐指挥上上下下的奴仆为他办事,像个土皇帝寻欢作乐。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夜幕降临了。
换的新床比之前的大了一倍,足够五个人并排睡都能伸展得开,帷幔只留了一层,正妥帖地撩在一旁。
躺在大床的正中心,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视野极好,边边角角缝隙都看得到。
但伊万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总有扭曲的阴影在烛光无法点亮的角落招摇显摆。
闭上眼睛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阴影里面窃窃私语,一睁眼那种不安的感觉就会暂时消散,但总会在闭眼的时候卷土重来。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烦烦。
伊万很少会这么怪罪自己出众的听力,连外面溜进来的穿堂风、桌上被风卷起的页脚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等?
哪来的书?
他又不读书?!
惊得伊万觉都不想睡了,立刻起身去找声音的源头——
窗边书桌的正中央,就摆着那本曾祖父手中的黑页书!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完全没有把书放在这里的印象,而且这几日他都没碰过这本书。
伊万惊疑不定地叫来管家,他真的爱极了管家这个优点,随叫随到不会因别的事情而耽搁他的传唤,从不让伊万失望。
“主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不多时就听到了管家那沉稳的声音。
“书!这本书是你放在这的?”伊万指着黑页书朝管家大发雷霆。
管家矢口否认,但也说不出到底是谁会这么捉弄主人。
其实管家否认的时候伊万就怀疑是不是他自己随手放的了,毕竟仆从们都不会碰老爷子的书的,却抹不开颜面,气生了一半自己熄火了。
高大的管家在他面前低着头,绿宝石般的眼睛实诚、更像是示弱般地看着他。
就这么一瞬间,伊万忽然福至心灵地知晓了,他掌控着他的奴仆的喜怒,管家再怎么也掩藏不了对他这个主人的敬畏,尊敬而又畏惧。
突然,伊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书是谁放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今晚留下来陪我睡觉!”
“啊?”管家有些震惊,毕竟早上主人刚抱过他晚上就叫他陪睡,这都不像是正常的事。
“啊什么啊!没听见我的命令吗?给我上床去。”伊万中气十足地下命令。
“是,主人。”管家心底有些不愿,但没表现出来,遵从了命令。
身边有陪伴的安全感,伊万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那些角落里的黑影如有生命般凝聚成形甚至立体,甚至踏入了烛火照亮的范围。
如果伊万醒着,那么他一定会认出这个声音!
“你会阻拦我吗?”黑影低声问躺在伊万身边的管家。
管家根本就没有睡着,闻言翻身下床:“怎么会呢?”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轻快。
“我甚至还会感谢你来替我的班,”管家低头整理自己的服装,“实在是太好了,我本来还生怕打牌打到一半被他唤回来,可就便宜那些大傻子了!”
“还在跟东边森林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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