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了人可以哭诉,她把什么都说了出来:“然后以徇又死命地追我,逼我逼得好紧,我躲得好辛苦”“这个骆以徇,你叫他离你远点,”隽擎咬牙切齿骂:“否则小心我叫昉渝她爸找人捧他!”说到昉渝!婕雍倏地推开他,双眼一瞪,此刻的横眉竖眼与刚才的温柔美女简直判若两人。“魏昉渝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告诉她的?!”隽擎好像不懂婕雍为什么气成这样。“忘了。”“你跟她还有联络?”婕雍兴师问罪似的。“偶尔有啊,”他皱眉“我又没骗你说过没有。”这倒也说得通,不过还有更严重的“为什么她可以去上海看你?我都还没去过!”婕雍那气忿填膺的样子,实在让隽擎很想笑,但他又不敢真的笑“你听我解释。我们上海的厂需要一些资本,而昉渝她爸又刚好很想投资一些企业,替他的黑道王国转型,我就做了中间人,介绍她父亲去投资我们上海的公司,这岂不皆大欢快,昉渝去上海,是跟她父亲去上海看工厂,顺便看到我罢了。”“真的?”婕雍斜瞟着眼,还是很怀疑“那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他抱歉地“这是我去了上海之后才发生的事,我因为在那边太忙了,就没把每件事都跟你说。”这样的说法算是合理,婕雍似乎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她罗起嘴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啊?”他用认真的眼神保证“没有了。”婕雍刁钻地别着他“你跟魏昉渝有这么多机会见面,会不会死灰复燃啊?”他像听到了一个笑话那样地笑了起来“我跟她已经烧到连灰都不剩下,怎么复燃?再说我上海公司漂亮的妹妹多得是,真要日久生情,也还轮不到她。”“什么?什么?你敢给我去跟上海妹日久生情”婕雍眼睛瞪得大大的,抡起床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好了,别闹、别闹”他被婕雍打倒在床上,干脆双手一摊,成了个大字型,还打了个呵欠。“完蛋了,”不止,他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好想睡觉。”“为什么这么累?”婕雍侧躺在他身边,手支着头问他。“昨天听了你的电话,晚上根本睡不着,一夜没睡好,今天一早又去赶飞机呵”又是个呵欠。婕雍这才发现,她一觉睡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昨天晚上睡不着,怎么不打电话来给我?”他看她一眼“还怪我?你的手机不开,家里电话线后来也被拔掉,把我给吓死了,当然直接赶回来。”“对不起嘛。”婕雍笑得好甜好甜,不过隽擎没看到,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喂,”她忽然想到问他“你什么时候走?”隽擎勉强睁开眼睛,抬起手来看了看表“三个小时后。”婕雍惊呼:“这么快?!”“不赶回去,明天怎么上班?”他闭着眼睛说。“这样你不是好辛苦?”婕雍不忍心。他唇角微牵。“女人不是最爱看男人为了你而拚命?”话是没错,但她会舍不得呀!婕雍心涌上”股怜惜,十分心疼他“那你睡吧,时间到了我再叫你。”他“唔”了一声,就算婕雍不让他睡,他也已经睡着了。他睡了,婕雍却仍侧躺在他身边,一直没走。她舍不得走,因为就连这样看着他静静地睡着,她也觉得好满足。他的鼻息轻轻的,却很缓慢,看得出睡得很熟。深邃五官、性感的唇、髭须微现的匀称下颔连睡着也这么好看,希腊神话里被月神爱上而熟睡的恩狄米恩,大概也不过如此吧。婕雍不由得伸出手指,轻轻依着他脸上的线条划这样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想必是困极了。那一刻,婕雍生平头一回感觉到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她使性子把他叫回来,他绝不至于劳累至此。婕雍明确地知道,她爱他,他也爱她。他这么辛苦地奋斗,不只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她。而面对这种不得已的困境,她却一点都不能忍受,只会埋怨,怪罪别人。她实在是太不成熟了。又不是小女生,都廿六岁的人了,当爱情遇到了挫折,还不知道要去接受或克服,只会哇啦哇啦吵闹,真是太差劲了。她既然爱上了他,爱情路上会有的崎岖,也得甘之如饴去走,更不能因为路边的一些诱惑就停下脚步或怀疑自己的方向。枉她一向自诩为优秀过人,原来她对于爱情的想法却是这么幼稚、这么不长进。她想着想着,忽然知道自己又哭了,不过这回不是生气,不是委屈,她是微笑着掉泪的,她雾蒙蒙地笑着,这是醒悟的眼泪呢。那天下午,当隽擎必须去机场时,婕雍执意要送他。“不用吧,”他怕婕雍目送他离去又难过起来“你又没车,来回很不方便的。”“怕什么,有客运啊。”婕雍执着地“再不然我去买辆车,这样你下回回来,我就可以接送你。”“神经。”他笑骂。这原来是婕雍的口头禅,现在隽擎也习惯用上了。婕雍笑得心中暖暖的,仿佛他俩共有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字词。机场的出境大厅里,一向聚集了各色各样的人,有送行的人哭,有旅行团的人笑,有人相对无泪,有人快乐得不得了。婕雍送他隽擎最后,只跟他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会乖乖等你回来。”他望着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她眼里,他知道自己的瞳孔里一定也有她。“乖乖的?”“乖乖的。”婕雍认真点着头,重复着这几个字,一双清澈莹净的眸子看着他,那眼里有种他从没见过的笃定,有种坚定的勇敢,还有深情尽岸的痴心与不悔。他叹了口气,拥她入怀。单看她这一眼,他什么苦都愿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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