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送客。“不。”缓缓摇一摇头,咬唇艰涩一笑,伍自行轻轻放下酒杯“该来的总会来,就算逃又能再逃避几年?去见他们一面也好。”背负了十几年的重担,也该试着卸下来了。“可是”他总觉心中不安。“箸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过去?虽你从不问我,可我知你甚是好奇。今日,今日你便要知晓啦!”只怕知晓后再也不会想见她,再也不会想要她这个女子。心中不由一黯,顿如刀绞。“我才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好奇过?”愠恼地大吼一声,聂箸文紧紧拥住他的自行,气她眼里抹不去的痛,更恼自己竟无力去分担。“别耍孩子脾气了,好不好?”伍自行柔柔一笑,伸指抚上他紧锁的浓眉“我也该面对从前了,总逃避也不是什么法子,是不是?”聂箸文冷冷一哼,知自行说的是实情。自行虽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心防备一切的疏离自行,会笑会闹了,开开心心地与他在一起。可他却知,过去的自行依然潜伏在她的体内,根本不曾离去、消失。很多的深夜里,他总要费尽心思将自行从噩梦中唤醒,用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柔情安抚惊惶失措的她,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缠绵,将她重带回现实中。总有一天,自行会因纠缠不休的噩梦而神衰智乱,那,是他绝不想见到的,惟一能将自行永远带离噩梦侵袭的法子,不是一味地硬生生强迫她去遗忘,而是疏而导之,消除她心底所有的痛。所以,他不能阻她。即使自行会再一次被撕开血淋淋的伤痕,再一次承受巨创焚心的残酷,他都不能阻她。但,这一次,有他陪。他轻轻放开紧拥的双手。“大哥,阿涛,你们一起来吧!”淡淡颔首,伍自行宰先往大厅行去。路上,处处的喜字,处处的彩灯,在她眼里,却似一柄柄刀刃,割痛了她的心。或许,这即将降临的幸福,根本就不属于她。临进大厅,她猛地回身,用力抱住一直默默陪在她身后的聂箸文,踮起脚尖,漾起无尽的笑花,轻轻吻给他,想将一生一世的痴爱,尽悉付于这轻轻的一吻。而后,她转身,昂首跨进那隔绝了快乐的厅门,再也不曾回首过。那是带着诀别的笑。他一恼,自行怎能这样对他!难道数百十日的日夜相随,难道诉之不尽的痴狂、挚恋,竟抵不过她的从前?他的爱,自行看到了几分?!双掌不由紧拢于身侧,他沉着脸,紧贴在自行身后,伴她一前一后跨进那贴满红字、却又甚是阴沉的厅门。“十三弟!你终于来见我们啦?”厅内坐立难安的韩齐彦一见到伍自行,便马上冲了过来,一脸的狂喜“我十分记挂你,能又见到你,我好开心!”一双狂炙的眸,一眨不眨地紧锁在自行脸上、身上,含着浓浓的眷恋“十三弟,你看来气色好了许多!”只一径地诉他的想念,丝毫没注意到伍自行身后的人,没注意到伍自行一脸的冷淡漠离。“十三弟,你怎么不说话?”气也不喘地讲完他的思念,才惊觉他十三弟的疏离,不由伸出手,想握伍自行的手,却被一闪,躲过。韩齐彦一下愣住。“韩少主,在下伍自行。”淡淡地拱一拱手,伍自行笑得毫无暖意“韩少主没那么快忘了吧?”“自、自行”韩齐彦结巴一唤,甚是尴尬。“对,伍自行。”一字一顿地告诉众人“在下伍、自、行,不是什么十三十四的。望韩少主勿再将在下与已死的人搞混。”“哟,谁死了?难道说的是十三吗?若十三死了,那站在这里的白衣先生是谁呀?”娇娇柔柔的天簌之声,如起伏的乐音,飘飘渺渺移过来“一身男子的白衣,一头束起的黑发,一张相同相貌的脸蛋儿,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傲慢性子天底下有两个这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吗?”娉婷妍丽,女子一身火红的罗衣,满头的珠翠,肤白胜雪,乌发高耸。鹅形脸庞上,眉不染而黛,目若含烟,鼻似悬胆,一张娇滴滴的红樱丰唇。凤眸,熠熠夺人心神,微微一眨即荡出勾神摄魄的光彩;娇唇,微一上勾,即漾出绝代风华。佳人兮,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奴家苏州金娇娥,冒昧登门,还望两位聂公子不要怪罪。”轻轻移动莲步,女子走上前来,风眸一眨,樱唇一弯“早在江南时,便久仰两位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两位俱是品貌绝顶、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令奴家大开了眼界。”柳腰一摇,娇若牡丹,风姿绰约。哪知,她口中所言的两位聂府公子,一位瞅也不瞅她一眼,只俯首凝望着身前的人,一位则只冲她淡淡一颔首,便将视线也移了开。她不由一愕,不信天下竟有不迷于她绝代风华的男子存在!“嘿嘿。”隐在一角的另一名不速之客咧唇嘿笑着,走到她身旁,一张算得上俊秀的男子脸庞上,却有着猥亵之色“嘿嘿,十一妹,别发騒啦,天下谁人不知京城聂府的两位公子正直、不沉溺酒色?你长得再赛西施,人家也不会看你入眼的!”豹身一揖“在下金书卫,在府行八,有礼了。”所得结局,和自家妹子一模一样。不由沉下脸来,直直盯住聂二少身前的人“十三弟!你的眼睛瞧哪里去了?见了你八哥、十一姐,还不快来行礼问安?”他眼前的十三弟却只淡淡睇了他们一眼,声音冷冷地“十三早死了,在下伍自行。”“嗤”金八啧声一笑“伍自行?独行天涯你一人?”一句点破十三名姓来历,嘿嘿一乐“天下哪有那么蠢的事?你乱使性子,私自溜出府来,任性了四五年、逍遥了四五年,也该知足了!”也将脸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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