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火灾琐事后,伦叙东随即赶回府中,此刻的他心中完完全全挂念在夏妤身上,要不是昨夜突然下了一场该死的暴雨,将马厩冲毁,必须由他亲自过去审视灾情、安排工人修复,他怎舍得留下她一个人在府中,而不多陪伴她、安抚她呢?带着思念的心情匆匆回到府中,谁知他前脚甫踏进大门,便见伦忠神色慌张地走到他面前来。“少爷,不好了!夏姑娘她——”说到这儿伦忠显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再说下去。“她怎么了?”伦叙东的黑眸中隐含着激动,焦急地问道。“夏姑娘她走了,只留下这个。”伦忠将“白玉雁坠”交给了伦叙东。伦叙东颤抖着双手,接过坠子,心中有如千刀万刈般令他痛苦不已。“她她还是走了。”难道她对他的心意依然无法了解吗?“夏姑娘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小的实在没有发现,少爷,对不起。”伦忠低声下气地道歉。“我不要听这种废话!”伦叙东的情绪甚为激动,痛失所爱的他如疯狂的野兽一般。“传令下去!马上派出所有家丁、马夫、工人,甚至是花钱请人帮忙,无论如何,就算是要把北京城给翻了,也要把夏妤找到。快点去!快点。”“知道了,少爷。”伦忠不敢多言,只能赶紧听命办事。望着手中冰冷的“白玉雁坠”他的心凉了一大截,落寞的神情教人为之怅然不已。夏妤啊!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依然要走呢?伦叙东的心中不停呐喊着这些迷惑。“碧云寺”坐落于北门外的西山上,寺院殿堂依山叠起,院内松柏参天,门前山泉潺潺。香火鼎盛的碧云寺中人潮总是络绎不绝,而漫无目的的夏妤也随着人潮来到了碧云寺。她跪在神坛前喃喃自语,漂亮的眸子因睡眠不足再加上过度悲伤而显得又红又肿。伦叙东,这个名字总能深深地撼动她的灵魂,虽然闭上双眼,可是他的影像却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心头浮现,无论是他那深邃的眸子、丰厚的黑发、直挺的鼻梁,或是或是他湿热的双唇。选择离开他是无可奈何的。即使对他依然眷恋,但她已无法再相信于他。冷婵儿只是一个借镜,她怎知今后还会有几个像冷婵儿一样的女子在他们之间出现呢?一次的教训已足够让她心碎不已,她又有多少能耐可以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风流?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分开或许对两人都好。她可以不再受这样锥心之苦,他也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继续过日子。“这位女施主,您当真要留在碧云寺中修行佛道?”此刻一名慈祥和蔼的和尚走至她的身边轻问。“是的,大师,我的心意已决,您也不必再多劝我。”夏妤缓缓起身。“不知大师如何称呼?”“老衲法号明空,是碧云寺的主持。”明空大师说道。“施主看来一脸哀愁,似乎尚被世俗之事羁绊难舍,老衲还是劝施主打消此念吧!你与佛门并无缘。”“明空大师,我——”她极欲反驳。但明空大师却是释怀一笑,仅是看了她一眼,仿佛已看穿她的心思也明了她的痛苦所在。“施主,世间的各种情缘因果早已注定,所谓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明来世果,今生做者是。’老衲见你情丝千万,既无法慧剑斩情丝,何不耐心等候月老安排呢?”明空法师句句禅机地为她开悟。“可是”她依然难以释怀心中所有的疑虑与迷惑。“大师所言甚是,真是高明,高明。”蓦地,夏妤的身后传来伦叙东一贯杰惊的声音。她整个人立即地僵直,只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声,回过身子一看,却被伦叙东深情的双眼所震撼。他真的来了,但即使如此又怎样呢?他的出现又能改变些什么?见着因相思彼此而显得无言的两人,明空大师不禁莞尔一笑,为两人交织一片沉默打开僵局。“哈看来两位有着千言万语欲诉,老衲在此就先向两位告辞了,愿两位有情之人终成眷属。”“谢谢大师。”伦叙东万般感激这名大师。“大师——”而夏妤却喊不停转身离去的明空大师,她只好单独再面对伦叙东。不知何故,只要她的眸光一对上他的眼睛,她便觉得手足无措。“你来这儿做什么?”她刻意以生气的口吻来掩饰自己对他的思念。“来找你。”伦叙东的眼中尽是柔情,并无责怪她私自离开他的意思。“当家仆通报我,你人在碧云寺时,我便马不停蹄地赶至此处找你。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教我找到你。”看得出当伦叙东看见她时,是多么地欣喜若狂。“跟我回去好吗?你是我的妻子,这儿不是你该待下的地方。”他伸出手臂去牵她的小手,她却往后一退,避开他的碰触。“我不会跟你走的。”她痛心疾首地凝视着他。“我已不会再相信你的承诺,你明白吗?”“我不明白。”他的情绪甚为激动,她还是对他误会那么深吗?“我从未改变过爱着你的心意,自始至终都一样。”“骗子!”她睥睨地看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去‘风月楼’那种地方吗?结果呢?你做到了吗?”又提起了她最为心痛之处,也加深了她对他的心灰意冷,不争气的泪水已涌至眼眶打转。“昨天下午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伦叙东也对此事感到懊恼不已。“婵儿也算是我的朋友,昨天早上她的丫鬟紫嫣告诉我,婵儿心中已有意属之人,可是却因付不出一千两银子给秦嬷嬷当作赎身费,必须被强留在‘风月楼’中卖艺、卖笑,因此她才求助于我,希望我能为她赎身,好让她能和意中人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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