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都映照得宛如白昼般明亮。弯曲回廊下,就见一高一矮、一挺拔一福态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低沉的交谈声缓缓传来“宾客都送走了吗?”暮色中,荆家庄的主子,同时也是最新出炉的武林盟主荆天沉声询问著身材福态的总管,英挺俊朗却显得太过严肃老成的年轻脸庞,此刻隐隐流露出几丝疲惫之色。“少爷,您放心,宾客们都送走了!”在荆家庄干了十几年,从小看着这位年轻主子长大的王总管,此刻正微弯著腰恭敬地禀告,可眼底却有著满满的担忧与不舍。唉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少爷嘴上没说,可他知道少爷很累了。当年大小姐不顾世俗礼教地来个师徒相恋,抛下一切私奔遁隐,然而两年后却传来难产而逝的噩耗,让原本还对女儿气恼在心的老爷震惊得完全失了神,将自己足足关在书房半个月。而夫人则是哭得肝肠寸断、茶饭不思,悲绝伤痛至极,终日以泪洗面,不出一年,便因抑郁在心而撒手人寰。短短不到三年,爱女、贤妻相继辞世,让老爷遭受莫大打击,整个人像似失去了求生意志,兵败如山倒般的整个人垮了下来,就此一病不起,葯石罔效,卧床三个月后也跟著走了,那时少爷才不足九岁啊!打那时起,小小年纪的少爷便没了童年,童稚的心在一夜之间成长为大人,静默却稳重的处理完老爷与夫人的后事后,才一脸严肃的宣布他要去拜师学武艺。他自然是知道少爷想要拜师学武艺的原因因为老爷在临终前,曾经把他和少爷招至病床前,告知小姐虽因难产而逝,可却留下了一子。因为少爷幼年时曾罹患怪疾而险些丧命,最后虽治愈了,但也无法有后嗣了,是以小姐那孩子是荆家血脉能否传承下去的最后希望了。小姐的师父兼夫婿是个江湖人,平凡百姓若没门路,想要寻人无非是大海捞针,少爷会想拜师学艺,涉入江湖,必是因为觉得自身处在江湖,才有门路与管道打探消息与寻人。他明白少爷的心思,可是却不知该上哪儿去找来武林高人来教导少爷武艺,正当烦恼著的时候,一个老乞丐却在路经荆家庄门前时,好巧不巧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少爷,随即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抓住少爷,双眼发亮地将少爷全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遍后,这才如获至宝般的哈哈大笑,直说“好根骨、奇材”之类的话儿,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少爷跪下拜师,从此之后,荆家庄便多了一个疯言疯语的老疯丐。
这段奇怪的师徒缘持续了长达十年后,少爷那个疯疯癫癫的师父才丢下一句“没什么可教你的了”的话儿,随即潇洒地甩甩衣袖,飘然离去。如今想来,虽不知那疯癫老乞丐的来头,可他确实传了少爷一身高强本领,让少爷年纪轻轻便能打败众多江湖高手,一举拿下武林盟主之位,震惊武林各大门派呢!多年来的勤奋不懈,加上这些日子来先是比武拿下盟主之位,接著又要应付连日来络绎不绝的贺客,丝毫没有放松歇息的时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身心俱疲了。想到这儿,王总管心中泛疼,忍不住劝道:“少爷,庄内的事有我发落,您不用cao心,还是早点歇息吧!”闻言,荆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口吻却是难得的温和。“王总管,这些天你也累了,我还想独自静一静,你先下去休息吧!”知他一旦决定了,再难更改心意,就算暗自担忧,王总管也无法多说什么,当下只能再次关心嘱咐著要他早些歇息后,便摇著脑袋转身离去。目送那福态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远端,荆天忍不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暗暗轻叹了口气。唉王总管就像是他的亲人,他明白王总管担心著自己,只是他还有一个荆家血脉的甥儿得寻回,他无法停下步伐歇息哪这些年来,他一直认为想猎虎就得入山林、要抓鱼就须上江海,是以从小勤练武艺,置身江湖,打败群雄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以为就此多少能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没想到这些日子来,趁著各方武林人士前来道贺之际,有意无意的探问著有关“幻天派”亦或是名叫谷青阳男人的蛛丝马迹,得到的回应竟是“有这个门派吗”不然就是“未曾听过此人”让他不禁大为震惊。莫非那男人胡乱捏造出一个门派,并且以假名拐骗亲姊?不,不可能!当时他年纪虽小,且只见过那姓谷的男人一面,但还是看得出来,那姓谷的男人目光清朗、神色正直,对待姊姊极为温柔真诚,应该不可能会用假名欺骗姊姊才是。那么为何江湖上无人听过“幻天派”和谷青阳这个人呢?探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又陷入一团迷雾中,荆天不禁有些头疼,当下顺著回廊曲径慢慢朝自己所居院落而去,然而却在路经后园时,一股奇异的违和感让他足下一顿,扭头朝不远处外的石亭方向凝去是只鹰,还有一个女人!金黄霞光中,他瞪著亭内那大剌剌趴睡在石桌上,因而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两道剑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王总管不是说宾客都离开了,怎么还有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睡在这儿?还有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人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一个女子这样毫无防备的在别人家中露天而眠,难道不怕遭受危险与非议吗?想到这儿,荆天的眉头愈皱愈紧,大步一跨,准备上前叫人,哪知才迈出两步,那只原本像在打瞌睡的银白雪鹰却倏地睁开眼,凌厉鹰眸满是警戒的朝他射来。“啾!”啾声长鸣,警告来人不可再侵近一步,守护酣睡主人之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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