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佛荷从窗外叫进来。“谢谢,来,进来帮我尝尝是这个桂花圆子或桂花松糕比较好吃?”苏勒怔了怔。“你哪来的桂花?”琥珀回眸一笑。“昨天才送到的那七大车货物里。”“那不是你的嫁妆吗?”“对啊!氨宰相大人的随侍说随便我们开口,无论我们想要什么他都会帮我们准备妥当,权当是我们的嫁妆,我想是因为逼我们嫁到这种关外偏远地区,他们也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我就很不客气的开了一张长长的单子给他,上面列的都是这儿缺少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里缺少什么?”榜佛荷进来,琥珀拿了一颗桂花圆子给她尝,格佛荷直赞叹好吃,琥珀马上笑开了嘴。“笨,问问那位教我们女真语的女人就知道了嘛!”“你究竟开了什么样的单子?”苏勒好奇地问。再拿桂花松糕给格佛荷吃,后者依然拚命说好吃,琥珀更是眉开眼笑。“很多啊!譬如香料、葯草、指南鱼(指南针)、纺车、医书、葯典和有关建屋的书籍木经之类等等,还有粮物和蔬果花草的种籽与幼苗,以及说明如何种植的书籍和各种农具,我是不知道这里能种什么啦!所以叫他们全部都准备,如果能有一、两样能种成功就好了。”好像pi股突然被狗咬了一口似的,苏勒冷不防跳起来,还尖着嗓子怪叫。“粮物种籽?”被他的大叫声吓了好大一跳,手一颤,桂花圆子掉了好几粒,琥珀懊恼地望着地下。“干嘛啦!吓我一跳。”“我”苏勒兴奋地猛吞口水。“可以去看看吗?”“去啊!吧嘛问我?我又没咦?跑得好快,他什么时候长翅膀了?”琥珀咕哝着耸耸肩,见格佛荷两眼直流口水,又拿了一块桂花松糕给她。“哈季兰呢?”“快下雪了,我们得多储点柴火,她还在忙着,待会儿我也要去帮她。”“哦!那留点给她,剩下的我要拿去给族里的孩子们吃。”又过了好半晌工夫后,琥珀拎着篮子准备出门,却差点在门口撞上苏勒。“天哪!”琥珀猛拍胸口,惊魂未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来去去都好像有鬼在追你似的”她往他身后瞧去。“干嘛?你老婆在追着要揍你?”“不是,”苏勒哭笑不得,却依然掩不住极度兴奋“是种籽,结实又饱满,它们是品质最优良的种籽啊!”他高昂的大叫。“种籽?”琥珀一头雾水。“所以?”苏勒唉了一声。“你不知道,除了以采珠和燕窝为生的女真部落以外,大部分女真部落都是以游牧渔猎为生,营帐穹庐四处为家,但自十年前嘉珲运送马匹到关内去一趟回来后,他就决定要让涅剌古部安定下来,好不容易才劝得他父亲让族人在这儿围栅筑屋,而且想要学汉人一样种植粮物,但是”他恼怒地咬了咬牙。“种籽得向汉人购买,而汉人一看是我们女真人要买,不但把价格抬得特别高,给我们的还是劣等种籽,又不肯告诉我们正确的种植法,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所以我们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回头去买他们的种籽”“汉人真奸诈!”琥珀喃喃道。“可是”转个眼,苏勒又兴奋起来了。“我刚刚去看过了,你那些种籽都是最好的”“抱歉,是我们的种籽,涅剌古部的种籽,”琥珀一本正经的摇摇食指做更正。“不是我的,瞭吧?”苏勒静了静,然后笑了。“是的,我们的种籽。不过”笑容又消失。“我们都不识字”“我识字。”推开他,琥珀走出屋外。“放心,今年冬天里我一定会把那些书看完,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要先拿什么来试种看看。”轻快的步下台阶,她朝后挥挥手,轻车熟路地行向族里小孩子最常聚集在一起玩耍的练箭场。望着体态窈窕的身影渐去渐远,苏勒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笑。他有预感,这位个头儿娇小的夫人,对嘉珲,对整个涅剌古部,她的影响绝对不会太小!琥珀又回到幼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仙女,活泼又快乐,一时半刻都静不下来,仿佛急着想弥补过去那被压制的五年时光似的。但同时她也长大了,又经历过被压迫的痛苦,所以她不再任性、不再刁蛮,懂得体谅别人、关怀别人,了解她必须先付出自己,人家才有可能接受她,所以她在品尝阔别已久的自由的同时,更忙着用那仿佛永远都用不完的旺盛精力,为涅剌古族人做她所能做的一切。苞族里的小孩玩在一起、疯在一起,同族里的女人一块儿挥汗如水,负责同样辛苦的工作,和族里的男人讨论如何用竹子把水导引进村寨里来,如此一来,女人们就不必大老远跑到河边去提水了。到了大雪纷飞的十一月里,她的女真语更标准、更流利了,也已大略熟识女真人的生活习惯,村寨里将近半数的族人她一见面就叫得出名字,小表们最爱缠着她要糖要零嘴吃,偶尔她还会按照医书为族人们治疗一些小病小痛──游牧民族对外伤、骨伤自有他们一套独特的医疗方式,但对那些内在的病病痛痛却很没辙。于是,族人们对她的印象也由单纯仰慕她的美丽──虽然她总是说自己很丑,逐渐转变为打从心眼儿里喜爱她、接受她。在他们眼中,酋长夫人几乎是完美的!几乎,不是全然。她依然是个人,是人就有缺点、有弱点,而她的弱点之一就是──“我知道这里会很冷,可是”堂屋的连炕上,琥珀抖着嗓子躲在毛毡里蜷缩成一团。“我不知道会这么冷,而且老天,越来越冷了耶!”炳季兰用同情的表情热了一碗羊奶放在炕桌上。“喝点热羊奶吧!夫人,这该会好点儿。”“如果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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