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珩凝起寒凉的视线,低声道:“那岂不是说明,仵作也在撒谎。”
陆惜月绷起唇角,微微点头。
“你说,仵作为什么要帮姜氏掩盖李大辉的死因呢?”
“或许并不是帮姜氏掩盖,而是为了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人掩盖杀人的真相,要么是收了贿赂,要么是参与其中。
陆惜月想到姜氏脖子上的伤与仵作的腿,忽然有了计较。
她并不认为在县衙做差的仵作会为了一点银子将自己置身于杀头的危险之中。
“毒箭树寻常人弄不到,必然是仵作手里的,也就是说,事发时,仵作也在场!”
萧云珩向她偷来赞许的目光,又道:“仵作今年有三十四五了吧,听说至今未娶。”
陆惜月想到仵作高挑的身材与并不粗犷的脸,再与李大辉这个满身横肉的汉子相比,得出了结论。
姜氏与仵作偷情,被李大辉撞见,几人撕扯之下仵作与姜氏怕事情败露丢脸,这才起了杀心。
暴露
心中有了决断之后,陆惜月与萧云珩立即将尸体埋起来,遮掩了翻过新土的痕迹。
回家的路上,陆惜月神色凝重,想到姜氏与仵作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替宋安平反。
就这么贸然的跑到县令面前说明他们的猜测,只怕县令也会将他们当做失心疯关起来。
她们一定要拿到证据。
李大辉的尸体自然是不能送到县衙去的,那么,就只能从仵作和姜氏下手了。
夜色浓重,树影斑驳,投落在地上的影子一高一矮,一路无话。
直到次日晨时,陆惜月脑海中恍过什么,她陡然睁大眼,迅速洗干净碗筷,找到在外头清理木柴的萧云珩。
环顾四周,确认陆母不在,她才低声道:“我有法子了。”
斜阳西落,转眼便又过了三日,左右没有等到宋安被定罪的消息,姜氏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没有证据,这件事就一直拖下去?
越想越不安稳,她坐在床榻上,听着正屋传来的阵阵哭声,一把拂开桌面上的茶盏,冲出门外。
“哭什么哭,整天就知道哭,你儿子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李母与一众亲戚看着她的目光满是震惊,似乎没想到向来温良孝顺的姜氏怎么忽然性子大变。
姜氏也愣住了。
呆滞许久,她忙垂下眸子,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姿态:“实在对不住,我,我就是想到了大辉,前几日他还说要给娘带烧鸡吃,谁曾想,人就没了。”
妇人泪眼婆娑,可怜的紧。
众人也没想太多,只当是李大辉去了,她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姜氏素来对李母敬重有加。
李母拄着拐走过来,安慰她:“好儿媳,娘知道你也不好受,想哭就哭吧,娘在这儿呢。”
“娘——”
姜氏伤心欲绝的扑进李母怀里。
好不容易伺候着李母歇息,送走最后一批前来吊唁的亲戚,姜氏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联系仵作,院子外头忽然响起了猫儿叫声。
三长两短,是她与仵作约定好的暗号。
她心中一喜,走到墙角下,外头飞来一个纸团。
仵作约她亥时在他家中见面。
她迅速将纸团撕碎丢进泥地里,回到屋子将自己收拾干净,静静等到亥时。
仵作家离李大辉家并不远,过两条街再转一个弯就到了。
二人一见面,仵作迫不及待把人抱在怀中将门带上。
良久,姜氏从他的怀中退出来,喘着气儿问:“到底怎么回事,县令大人怎么迟迟没有定宋安的罪。”
说起正事,仵作也没了旖旎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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