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上下,气氛凝窒,知情的几个大臣屏息凝神,暗暗交换着眼神,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惠帝凌厉的眸光扫过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皇城司的统领,最后又掠过京都营统领。
“近来京城不安稳,你们这些人吃着百姓上交的俸禄,倒是一点儿正事也不做。”惠帝沉沉开口,一字一句都如铜钟敲击在众人心头。
以大理寺为首的几人暗暗瞥了刑部尚书一眼,暗暗腹诽两句。
说起来,他们都是被刑部尚书连累的。
之前从三皇子身边抓来的西岭女子,疑似奸细的那个,先前在天牢关了一阵,后来为了方便审问,就被送到了刑部尚书的大牢。
谁知道,后来出了那样多的事,审问的事情被耽搁下,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了,人竟然莫名其妙死在了刑部。
还是中毒而亡。
仵作已经验过尸,中毒至少有三个时辰,毒入肺腑,人都凉了。
感受到身后这些人的目光,刑部尚书撇了撇嘴。
都看他干什么,人又不是他杀的,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好不好。
“京城中屡次生事端,有些人都把主意打到了皇室的头上,倒也不见你们有所作为。”
惠帝一股脑儿将先前发生的几件事都汇聚起来,开始问罪。
众人心头微凉,又生出几分恍然。
难怪先前陛下都没追究那几件事,感情是聚到一起,秋后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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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有罪。”
几人此刻倒是齐心,径直跪了下来。
惠帝冷眼:“你们是有罪。”
他霍然起身,周身威仪浑然天成。
众人心里直坠,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陛下这回真是气狠了,想想也是,不过一个朝会祈福,就生出了这么多事。
说到底,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没有尽到责任。
“查,给朕查,三日之内,给朕查到凶手。”
刑部尚书一哽,郑重应下:“是,臣必然查出真凶。”
真是要了老命了,三天的时间,这不是为难他吗。
然而讨价还价是不可能的,看陛下这般生气的样子,他要是说一句,说不定下一个蹲大牢的就是自己。
还是让宁遗费心吧,他老了,哪儿还经得起折腾。
远在宫外的卫宁正在整理案宗,莫名其妙的觉得鼻息一阵痒意袭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同僚关切的看过来:“小宁啊,这是怎么了?”
青年摸了摸鼻子:“大抵是最近天气降温,有些着凉了。”
“那可要好好休息啊,你可是咱们大人最器重的人了,咱们刑部的案子可都靠你呢。”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没有眼前这小子,他们刑部好几次都要被陛下降罪呢。
青年谦虚笑了笑:“王大人过誉了。”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个头两个大出了宫,皇城司与京都营两位统领还被惠帝拘在宫里训。
然而此时那名疑似是女细作的女子尸身已经凉透了,早上找来几个仵作验过尸之后,确定是因为中毒,没有其他伤,就被人拉出去随便埋了。
不是他们心狠,对方是西岭人,还可能是细作,能得个全尸死就不错了。
回到刑部,宁遗和另外几个下属就被叫了过去。
刑部尚书语重心长的交代完,当然,大部分还是和宁遗说的,其他人只是顺带。
宁遗领了重任,脸色严肃的退了下去。
……
城外乱葬岗,陆惜月和镜一言一,还有另外几个暗卫提前一天晚上守在了乱葬岗不远处。
提前准备果然是对的,今日清晨,连打更的还没起来敲锣,外头就有守城军呼啸而过,将城门给封了。
今早刑部的人一出现,他们便全部都躲了起来。
浑身凉透,面上泛着青紫毒液痕迹的少女呼吸全无,胸口没有半点起伏,俨然和死人无异。
几人来到一处隐蔽地,除却几名暗卫之外,还有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等在一旁,唇瓣紧抿,面上神色万分焦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影月在西岭时与她一起长发的此人,宴长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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