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月挑了挑眉,心知纪晚这是要同她说知心话了,倒也是怪,纪晚和她差不了几岁,也确实是容易成为朋友的年纪,可两人见面不算多,纪晚对她,不仅没有什么戒备心,反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好像特别亲昵。
纪晚看了姬津瑜一眼。
后者撇了撇嘴,似有无奈,转身迈出了厅堂。
陆惜月只敢看向萧云珩,下巴轻挑,示意他也出去一下。
等厅堂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纪晚才说起她的过往。
“可能我比纪晚幸运一些,自小父母双全,还有个哥哥,不过我父亲母亲很讨厌我,因为我出生后不久,她们的生意就落败了,从大财主沦落到耕田种地为生,他们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我身上,他们也打我,但不像崔氏这么狠。”
纪晚陷入了回忆。
一年四季没饭吃的日子是常有的,有时候冬天太冷,连厚一点的衣裳都没有,有一次,差点儿冻死在河边。
好在还有哥哥疼她,常给她送东西吃,给她衣服穿,从学堂回来,还会教她每天上过的课。
她认识的所有字都是她的兄长教的。
“我父亲一心期盼哥哥能好重,重振我纪家门楣,可我们家实在太穷了,所以,他们把我给卖了,所以我到了七皇子府,可这还是不够,我只能想办法赚钱,偶然间听到书斋的老板与人商讨话本子,我便想着,我说不准也能写。”
可是她写的不够好,每次都需要兄长帮她修改。
但就是这样,她的一本话本面世了。
本以为这是好日子的开端,可没成想,父亲染上了赌瘾,要债的人跑到了家里,她被骗回家,因为她的父母要拿她抵债。
她兄长赶了回来,两相争执下,父亲惹怒了要债的人,她的哥哥,被生生打死了。
要债的人见状,跑了。
她的父母说她是丧门星,哭天抢地的骂了好久。
“那个时候,我已经麻木了,可是兄长死后,他们为了省钱,竟然连棺椁,不,是草席都舍不得买一张,我才知道,其实他们也不疼我的兄长,只是将他当做一步登天的阶梯罢了,人死了,自然没价值了。”
说到这里,纪晚眼里含着泪。
陆惜月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晚忽然笑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我杀了他们。”
陆惜月:!!!
不是,这是能告诉我的吗?
“我看着他们一点点没了呼吸,才带着兄长下葬,而后,我就躲了起来,更名换姓,以纪晚的名字活着,好在写话本子收入可观,足够支撑我的生活,可我没忘记给兄长报仇。”
面容秀丽,杏眼圆溜可爱的少女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她口中被杀的人不是亲生父母。
陆惜月稍稍震惊后,暗暗叹口气。
有句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然后我遇见了姬津瑜,说来也好笑,堂堂七皇子殿下,竟然是个话本迷,我为了报仇,几个月不曾写书,他便找了过来,一来二去的,我这个农女,竟也攀附上了这样的大人物。”
“两厢情愿的感情,何来攀附之说。”陆惜月淡声道。
纪晚盯着她,眼里有笑意,“这世界上,大概只有姬津瑜和宁王妃会这么说。”
所以她喜欢陆惜月。
也可以换种说法,陆惜月,是她想成为的那种人。
肆意自在,自身强大,不用依靠任何人,有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大夏如今律法与规矩下生长出来的。
陆惜月猜测着:“所以,是端王替你报了仇。”
纪晚点点头:“是啊,如此大恩,我想,就以身相许吧,反正我也不吃亏。”
陆惜月笑了。
这个小姑娘和这个时代的人很不一样。
不吃亏这种话,不像是这里的人能说出来的。
“纪姑娘,日后这些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的好,容易吓到人。”
纪晚蹙眉:“王妃你被吓到了?”
她不太信。
陆惜月敛眉,诚然道:“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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