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得见眼前的既得利益,就像灯丝认为自己足够明亮,所以希望黑夜永存以凸显自我价值,但它们并不明白阳光才是植物真正需要的。而大发战争财的人则更希望这个世界永远混乱下去,因此多的是表里不一的善者,一无所知的恶者,深受折磨的清醒者。
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走向灭亡的世界,这个由出生开始就注定走向死亡的人所组成的世界,并不存在传说中的救世主。而在毁灭中诞生美好,在荣光中走向堕落,才是对人类真正的讽刺。
但风明白,那飞走的白鸽明白,西里西图书馆中的每一张书页都明白,美好值得珍视,无论是出现在什么背景、什么环境下的美好,都值得珍视;像洋流带来流动的生命,奏出来自深海的交响曲。
“弗朗!”男孩清脆的声音钻进萨维尔的耳朵里。他刚抬手接下向他扑来的超大人型金毛,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石梯下,洛努斯拿着灰色的文件夹向他走来。毛茸茸的痒意从脖颈蔓延到脸颊,萨维尔才想起来艾瑟夫其实比他还要高一些,但是仗着自己年纪比萨维尔小和萨维尔对他无法计量的容忍度,每次见面艾瑟夫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这拥抱持续的时间不好说,要是萨维尔没有什么表示,某个金毛的年轻人可能就真的挂他身上了。那样的感觉很温暖,像抱住一个毛茸茸的小太阳,而且还是会发光的那种。如果忽略伊提·洛努斯教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萨维尔是不大愿意把艾瑟夫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至少我不会拒绝他,他这样想。只是这样想的某位先生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光明正大说出来而已。
洛努斯笑骂了一声:“臭小子。”看着自己的同僚兼组长一脸“我很为这臭小子骄傲但他居然敢不等我下课就提前一分钟跑出教室还在我的面前扑到我的好同僚身上不撒手并且我的好同僚还一脸柔情所以我很怀疑我的好学生和我的好同僚的关系”的表情,萨维尔默默扯了扯艾瑟夫的衬衫扣子,示意他先等会儿再抱教授到了,艾瑟夫才抬起脸撒了手,但一只手还是默默拽住了萨维尔黑色风衣的后腰带,将衣服拽出一道长而直的褶子来。
“怎么了?你看上去很高兴。”萨维尔一面不动声色地问洛努斯,一面悄悄地将一只手绕到背后,捉住年轻人在他后背无声作乱的手,用了点力道捏住他的腕骨,但在看到艾瑟夫“弗朗你怎么这样有点疼哎”的眼神后,他还是默默松了手。——万恶的精灵,他想。“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朋友,”洛努斯说道这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综合素质测评是学校第一。”“那很好。”萨维尔评价。“只是他直接在莫格利·恰德提老教授关于塔他洛斯在格里厄力挑起南城战争的演说中拆了老教授的台,我当时在教授席差点当场笑出来。”洛努斯此言一出,萨维尔又看了艾瑟夫一眼,后者则回以无辜带笑的眼神。艾瑟夫才不怕呢,他倒是担心过他的好好先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有所不满,直到他听见萨维尔被告知此事时发出了极其不明显的“噗”的一声,他的担心终于烟消云散——至于洛努斯,那算了吧,艾瑟夫觉得要不是有那么多军校高层在场,他亲爱的伊提·洛努斯教授能当场站起来给他鼓掌叫好。
“这又没什么关系。恰德提教授早就不是调查组组长了。”萨维尔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再次悄悄地将一只手绕到背后,试图捉住年轻人在他后背自他松开手后继续无声作乱的手,只是这次他没能捉住——“你说得对,现在调查组组长是我。”洛努斯笑弯了眼睛,“不过说到调查组,艾瑟夫,今年你毕业后打算去哪里?如果你不想去军部或者进入军队,可以来隶属军部的调查组。”
艾瑟夫正要回答,他身侧的人率先开了口:“洛努斯,调查组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你清楚的。”萨维尔微压眉头,言语间透露着不快。但是他突然间愣住了,艾瑟夫主动握住了那只他试图抓住他的手。艾瑟夫的手心很暖,他用不大的力道紧紧握住萨维尔的腕骨,就像刚才那样,只是没有短时间内松手,好让手心的温暖传递到萨维尔冰凉的皮肤上——二月的寒风真不是开玩笑的。然后他又靠近了萨维尔一点,将下巴搭在萨维尔肩上,将他一丝不苟的黑色风衣压出几道褶皱。他微微一动的触感仿佛六月的风,而萨维尔像一株刚刚长成的蒲公英,似乎马上就要随风而起;但艾瑟夫将他按得牢牢的,虽然他比萨维尔还要高一些,这样的动作以至于他自己只能弓着腰,但弓着腰的年轻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艾瑟夫一手在萨维尔背后扣住他的手,指骨则几乎要贴近那刚刚被某位先生默默扯过的衬衫扣子,可想而知他们靠得有多么近。除了风,没人意识到这一点不合时宜的暧昧;当然也除了风,没人知道艾瑟夫也想把另一只手扣在萨维尔那被风衣腰带勒得很紧的劲瘦腰上。
于是艾瑟夫隔着萨维尔的肩膀向洛努斯眨眨眼,乘着萨维尔还没反应过来,示意洛努斯他和萨维尔一个意思。洛努斯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但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要忙死了,还要应付某个时不时给他添乱的小鬼。今天艾瑟夫当场拆了恰德提的台,后果是老教授甩甩袖子走人了,这就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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