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胜”是一种古代的巫术,顾名思义,就是用诅咒和施法来达到制胜厌恶之人的法术。
这种法术的过程有标配版,也有豪华版。
平日里人们佩戴的桃木牌,玉牌,还有恐怖片里的针扎小人,鞋底打小人等等,都属于厌胜术。
至于豪华版的,过程就比较繁琐了,需要请道士开坛作法,念咒画符等等一系列流程。
一分价钱一分货,豪华版厌胜的效果当然也更强大,指哪儿打哪儿,瞪谁谁怀孕。
不过,厌胜之术本质上是一种诅咒术,不论它有没有效果,只要实施了,便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尤其是在皇宫里,更与谋逆无异,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皇帝再仁慈,对此事也断然不会放过。
一封莫名其妙的谏书扔在太极殿外廊下,当战战兢兢的宦官将它递到李治面前后,整个太极宫沸腾了。
李治勃然大怒,气得差点又晕厥过去,努力压下暴怒的情绪后,当即下旨追查。
一炷香时辰后,宫中羽林禁卫将涉案的范云仙,郭行真拿下。
事情没完,这俩人是执行者,李治要找的是幕后主使者。
得到明确指示的羽林卫当即大索宫中,将与范云仙和郭行真有交集的宫人,无论男女全都拿下。
一大早太极宫便阴云密布,李治甚至下令停了当日的朝会,坐在宫中脸色铁青地等待最后审问的结果。
武后直到上午时分才知宫中巨变,急忙从后宫匆匆赶往安仁殿。
刚进殿门便见李治神色阴鸷地坐在上首,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她。
武后心中一颤,急忙道:“陛下,发生何事了?何故拿问范云仙和诸多宫人?”
李治不说话,仍冷冷地盯着她。
良久,李治将那封谏书递了过来,武后接过匆匆扫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扑通跪下。
“陛下,臣妾绝未参与此事,臣妾对天发誓!”
李治冷冷道:“你身边的范云仙已涉事,你难道一无所知?”
武后眼皮直跳。
这是她自被册封皇后以来最大的危机,哪怕当年与王皇后相争时,她的处境也不如此刻这般危险。
宫中禁内,擅行巫咒,尤其是巫咒的对象还是当今天子,这已是实实在在的谋逆了。
武后身边的范云仙被拿问,她不知李治是否掌握了证据,但她更清楚,今日若在御前应对稍错,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件事,已触碰到天子的逆鳞了。任何人涉案他都不会放过。
当年李治能废王皇后,难道还介意再废一个武皇后?
“臣妾没有!真没有!”武后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冤枉的。
李治不置可否,脸色仍然阴沉。
这件事已不单单是宫闱大案,它也是这对天家夫妻的婚姻危机。
如果最后查实与武后有牵连,李治是无论如何都会废掉她的。
夫妻同床异梦可以接受,但若枕边人还打着谋害亲夫的主意,谁还能睡得着?
洗洗都不能要了。
“一封藏头露尾的匿名谏书,寥寥数语,毫无证据,陛下宁愿信它,也不信您与臣妾多年的夫妻之情?陛下,这分明是有人欲离间你我夫妻!”武后痛苦泣道。
李治神色稍缓,他终究是重感情的人,尽管自从他身体抱恙,武后代批奏疏后,夫妻间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摩擦和勾心斗角,可总的来说,他与她还是夫妻,是一家人。
迟疑许久,李治才沉声道:“朕……其实也不信这封谏书的,但谏书之事,朕必须追查,卧榻之侧出了这桩恶劣之事,朕不可能装聋作哑。”
武后垂头泣道:“臣妾实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李治强笑道:“刚才朕急怒攻心,语气有些急躁了,皇后莫怪。朕相信你是无辜的,范云仙究竟有没有涉案,待朕查实后再说。”
眼中突然露出森森杀意,李治缓缓道:“不管何人涉案,朕必严惩,朕想做個仁君,但若别人欺人太甚,朕也要教他们知道,仁君,也杀人的。”
武后身躯一抖,低声道:“是,臣妾亦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治忽然一笑,道:“范云仙侍候皇后多年,你觉得他是否有胆子在宫中擅行厌胜诅咒朕?”
武后眼皮一跳,这句话不好接。
万一最后查实范云仙真的涉案,此刻她为范云仙辩解,岂不是把自己也栽进去了?
可此刻若是当面说范云仙居心不良,早有对天子不满的迹象,那就更不合适了。早有迹象你还久久未处置他,分明是包藏祸心。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武后头一次觉得回答一个问题竟如此艰难。
见武后表情挣扎,李治沉默片刻,哂然一笑:“罢了,或许皇后也不清楚此人忠奸,一切便等最后的结果吧。”
武后战战兢兢退下后,空荡荡的大殿内,一股阴冷的微风莫名吹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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