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阴谋悄无声息的铺展开来。
武后就是武后,她能掌控一个王朝,也能掌控太极宫。
可是她却无法掌控身边的那个男人,武后永远忘不了今日事发时,李治望向她的眼神。
那是陌生,猜忌,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皇后母仪天下,然而在帝王面前,她仍渺小得像蝼蚁。
她这样的蝼蚁,在她之前,她的男人已经轻易碾碎了一只。
武后不希望自己是第二个,她一定要死死占住皇后的位置,一旦失去,便是死亡。
独自坐在殿内,武后定了定神,然后走出殿门,传谕移驾安仁殿。
安仁殿门外,李治的贴身内侍王常福正佝偻着腰,站在廊下一动不动。
见皇后驾到,王常福急忙迎上前行礼。
武后淡淡地点了点头,举步便往殿内走去,谁知王常福却不动声色地拦在殿门口。
武后皱起了眉,眼神渐冷。
王常福额头渗汗,但还是努力陪笑道:“皇后见谅,陛下说了,今日抱恙,不见任何人。”
武后冷冷道:“本宫也不见吗?”
王常福身躯抖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说……不见‘任何人’,皇后恕罪。”
武后大怒,眼中顿时闪过杀意。
“本宫若一定要闯进殿呢?”武后盯着他道。
王常福却飞快将身子横移数尺,让出了殿门,陪笑道:“皇后若一定要见,奴婢当然不敢拦,皇后您请。”
武后却一动不动,站在殿门外,定定地注视着殿内的一盏琉璃宫灯。
不知过了多久,武后突然转身,下令回寝宫。
转身的刹那,一阵微风拂过廊下,武后莫名打了个冷战,眼神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惶然。
…………
李家新宅。
从大理寺提审犯人回来后,李钦载便没再出门,他忙着参观自己的新宅邸。
独属于自己的宅邸,走在府里任何一个角落都觉得自信满满,要不是脸皮不太厚,他都想效魏晋狂士那样脱光了裸奔。
逛完一圈后,李钦载觉得很满意,唯一不足的是,很多方便生活的电器没面世,空调电视什么的。
要发明这些电器……基本不可能,前世本就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毕业生,李钦载还没逆天到这个程度。普通毕业生会的,他不一定会,普通毕生生不会的,他肯定也不会。
新宅里处处透着新的气息,李钦载蹲在后院的假山边,犹豫要不要将崔婕和荞儿接来长安住一阵。
他才二十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年纪想婆娘,很合理吧?
想完以后若尚有余勇可贾,不妨换个姿势想想三上老师,以及……暂时住在自己新宅里的金乡县主。
想到金乡县主,李钦载就有点无奈了,她居然真的住下了,这姑娘怕是分不清真话和客气话……
吴管家从前院匆匆赶来禀报,宋森来了。
宋森出现在李钦载面前已是一脸疲惫,眼圈泛着黑,像被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刚吸完的人渣。
李钦载打量着他,啧啧有声:“虽然不知道宋掌事昨晚干了什么,但你的黑眼圈写满了故事。”
宋森苦笑道:“下官忙了一整夜,百骑司上下都在查郭范二人的底。”
“查到什么了?”
宋森叹道:“别的不说,范云仙在太极宫里积怨甚多,他仗着皇后内侍的身份,对宫人多有欺凌,那郭行真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往出入宫闱盛气凌人,也被很多宫人暗暗非议。”
“李县伯若欲从他们身上找到陷害他们的主谋,怕是要等待一段日子,待百骑司一个一个排查。”
李钦载摇头:“不行,陛下的暴脾气等不起了,多等一日便又有无数宫人丧命。”
宋森无奈道:“那该如何是好,这案子本就是个悬案,总要假以时日才能解开。”
李钦载想了想,道:“那就从最近的几桩慢慢往前推,二人最近得罪过的人,主谋的几率很大,仇恨面前,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马上报复,不会隐忍太久的。”
宋森到:“郭行真最近的一桩恩怨倒是发生不久,而且宫人皆知……”
李钦载顿时精神一振:“说说,他最近与何人结怨,我感觉这条大鱼马上要浮出水面了!”
宋森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弱弱地朝李钦载的胸前一指:“与郭行真最近结怨的人,正是李县伯您。”
李钦载睁大了眼睛:“…………”
“前些日,您与郭行真在承天门金水桥有过冲突,您还把一名宦官踹进水里,郭行真不得不对您服软,李县伯难道忘了?”
李钦载深呼吸,面带几分p的微笑:“宋掌事,你忙活了一整夜,就忙出了个这?就这?”
宋森急忙道:“当然不止,而且下官知道李县伯断不可能有嫌疑,您是外臣,怎么可能栽赃到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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