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李钦载便见到了宋森。
多日不见,宋森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这货长胖了。
丑陋的脸颊更圆润了,两颊微微鼓起,看起来像一只生气的河豚,但又没有河豚那么可爱,丑萌丑萌的,给人一种奇怪的印象。
说他丑吧,人家脸上有肉,丑陋中透出一股莫名的憨厚味道。
说他憨厚吧,可他丑啊。
长安西市井坊一家简陋的露天酒肆里,宋森见了李钦载后急忙行礼,结果半晌没听到动静,抬头见李钦载直勾勾地盯着他,宋森不由满头雾水。
“呃,李县伯?”
李钦载叹了口气,道:“你最近吃了啥?这脑满肠肥的,本来丑也就罢了,如今既丑又肥且油腻,真的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宋森却一点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托李县伯的福,下官升官了。”
“哦?不容易啊,升了个啥?”
“下官以前是百骑司长安副掌事,如今已把那‘副’字去了,呵呵,哈哈。”
李钦载也笑:“恭喜恭喜,这顿酒你请,阿四,让掌柜的上好酒,三勒浆招呼。”
宋森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下官升职全托了李县伯的福。”
“啥意思?跟我有啥关系?”
“上次厌胜案,下官抓捕案首王伏胜有功,洗刷了两位公主殿下的冤屈,陛下不但升了我的官儿,还赐金一百贯。”
“呵呵,别人不知道,但下官记着李县伯的恩,那王伏胜是李县伯查出来的,也是在您的布置下收网的,下官不过是捡了個便宜。”
李钦载精神一振:“大喜啊,别的不说,陛下给你的赏金分我一半,不过分吧?”
宋森表情一滞,世上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是的,有。
“咳,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稍停下官便将五十贯送到李县伯府上。”宋森奋力挤出一丝微笑。
李钦载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逗你的,这点钱我能看在眼里?”
宋森松了口气,情不自禁掏出帕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李钦载嗤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几十贯钱吓成这样,大小也是百骑司的掌事了,没捞过油水吗?”
宋森苦笑道:“不瞒李县伯,百骑司直属陛下统管,平日除了薪俸,还真没啥油水,大唐有油水的官儿都在朝堂和地方,咱们这种不大见光的官署,大多过得苦哈哈的。”
“回头我给你个兼职,我家的冰块生意听说过吧?陛下也参了一份子,我跟许敬宗打声招呼,你们百骑司派几个人常驻西域诸国,打听有谁暗地里想对我家生意使绊子的,没事打打小报告。”
“只要百骑司干了活儿,就不让你白忙活,每年给你们长安百骑司五千贯好处,这好处你看着分配,如何?”
宋森一愣,接着大喜过望,忙不迭行礼如捣蒜:“多谢,多谢李县伯慷慨,下官一定派遣最精干的人去西域,为陛下和李县伯效犬马之劳。”
百骑司虽是天家鹰犬,可确实不是什么肥差部门,官员和属下的薪俸都是严格按照朝廷定制,而且百骑司的薪俸由皇宫内帑发放,也就是李治私人掏口袋养的。
而百骑司既没有审讯权,也没有定罪权,他们只负责侦缉打探,跟数百年后的明朝厂卫简直没法比。
当权力被锁进笼子,可以想象百骑司过得多苦逼了。
李钦载突然许下的好处,对宋森这位新上任的掌事来说,不啻于天降甘霖,干柴遇烈火。
每年五千贯津贴,而且全由宋森分配,对宋森彻底掌控长安百骑司有莫大的好处。人情太大了,要不是不合适,宋森都恨不得给李钦载磕一个才甘心。
铺垫过后,李钦载才悠悠地说起正事。
“我家堂兄无端被人构陷,下了大理寺监牢,这事儿你知道吧?”李钦载缓缓问道。
宋森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然而一想到刚才李钦载许下的好处,还是回道:“知道,此事朝堂已闹翻了天,每日都有无数朝臣上疏参劾令兄李司马,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百骑司早就注意到了。”
李钦载问道:“有没有别的苗头,比如说,参劾我堂兄不过是个开头,人家真正想对付的还是我爷爷英国公,或是……我?”
宋森苦笑道:“下官委实不知,没有陛下的旨意,百骑司不敢胡乱监察百官动静,我们打听到的也不过是朝野传闻。”
李钦载点头,跟明朝的厂卫不同,百骑司还是有节操的,至少李治时期的百骑司是如此。
按照真正的历史,李治死后,百骑司归于武后,那时他们干的事便已隐约有了明朝厂卫的神韵,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当然,记载于野史传闻中的所谓“梅花内卫”,敲黑板,历史上没这个东西,杜撰的。
“帮我查一查,堂兄入了冤狱,事情必须查清楚,不论谁敢触我李家的霉头,此事断不能善了。”李钦载语气渐冷。
宋森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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