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李钦载上辈子就学会了从不以别人的表面性格来判断他的真实品行。
世人皆是半人半鬼,但凡有过社会阅历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表现出来的样子。
李钦载对赵家姐弟也是。
对于老爹纳妾,他平静地接受,毕竟是老俩口的私事儿,爹娘如果都不反对,他这个当儿子的难道棒打鸳鸯?
但他对赵家姐弟始终存了几分戒心,尤其是赵道蕴,似乎并不简单。
赵道生表现出来的老实样子,李钦载当然也不相信,若说本性的话,当初那个醉酒闹事口出狂言的赵道生,也许更符合他的真实性格。
不求姐弟俩是完美的圣人,也不求他们真的老实巴交没有野心,人都自己想办法进了国公府的门,怎么可能老实本分?
前提是不要过分,不要对老娘的正妻地位产生威胁,否则,李钦载不介意下杀手,给姐弟俩寻個永远的归宿。
高门大户里向来是勾心斗角,是不见血的战场,英国公府也不例外。只不过李钦载是主人,所以他看到的都是阳光和笑脸。
回到自己的独院,崔婕正在监督荞儿练字。
不得不说,荞儿如今的字已经有模有样,至少比李钦载好多了。
“大过年的,让孩子休息几天,村里的驴都放年假了,孩子难道连畜生都不如?”李钦载皱眉道。
崔婕愣了一下,接着狠狠白了他一眼:“夫君说甚呢,怎能拿孩子跟驴比。”
李钦载不服道:“怎么不能比,我爷爷我爹骂我的时候,一口一声‘孽畜’,我不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崔婕噗嗤一笑,道:“你是孽畜,荞儿可不是。”
李钦载当即唤道:“孽畜!”
荞儿热情地哎了一声,扔下笔便跑到李钦载面前:“爹,啥事?”
李钦载爱怜地抚了抚他的脑袋,父子间有一种心灵相通的同组基因序列在流淌。
“没啥,出去玩吧,这几日放假,啥都不用干。”
荞儿大喜,生怕李钦载反悔似的,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黑烟,瞬间消失在原地。
崔婕目瞪口呆看着父子俩的交流,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崔婕讷讷道:“你们父子平日是这么聊天的?”
“父慈子孝,很温馨,对吧?”
崔婕叹了口气,喃喃道:“完了,这孩子废了……”
李钦载不正经地一手抚上她的肚皮,笑道:“要不咱们努努力,重新练个小号?”
崔婕脸蛋一红,拍开他作恶的手,嗔道:“大白天,也不害臊!”
转身进屋,崔婕拎了几样礼盒出来递给他。
李钦载满头雾水接过:“啥呀?”
崔婕叹道:“夫君若闲着无事,不妨出去送礼。”
“送谁?”
李钦载说着打开一个盒子,见里面竟是一对镶嵌猫眼宝石的头簪,李钦载不由大惊:“败家婆娘,你不过了?”
崔婕恨恨白了他一眼,道:“金乡县主!咋了?不能送吗?”
李钦载立马没脾气了。
崔婕又叹了口气,道:“滕王殿下远在并州修路,今日过年,金乡一人在长安的府邸里,不知怎生寂寞,可怜得紧。说来她与夫君……哼,夫君难道忍心不看看她么?”
若崔婕提起他和紫奴之间的事,李钦载或许会有几分心虚,毕竟那啥过。
但提起他和金乡县主,李钦载可就理直气壮了。
“咋!我和金乡清清白白,啥都没干,夫人不可冤我!”
崔婕冷笑:“那今日就不看她了?妾身这就把礼盒放回去……”
李钦载劈手抢过礼盒:“看!我代夫人看她,说起来我与她爹挺熟的。”
崔婕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夫君快去吧,你这副虚伪的样子,妾身实在看不下去了。”
…………
滕王被李钦载榨干后,父女俩过了一段拮据日子,直到秋收以后,滕王名下的田产有了收成,这才一朝回血满蓝,又支棱起来了。
于是在长安城买下了一套宅子,给宝贝女儿居住。
李钦载领着部曲出门,拎着礼盒来到滕王别院,站在门口许久,李钦载上前敲了敲门。
侧门打开一线,一名老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老人似乎认得李钦载,一愣之下立马行礼,然后对他一脸姨母笑,仿佛磕到了cp。
李钦载有点尴尬,这要换了在国公府,哪个杂碎敢笑得如此瘆人,李钦载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此刻在别人家的地盘,大家还不是太熟,李钦载不好意思太嚣张。
没有多余的废话,老管家似乎知道他来干啥,打开门领着李钦载便往府里走,顺手还接过他手里的礼盒。
李钦载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座宅邸。
宅邸是二手的,许多装饰都有些旧了,府里的下人也不多,偌大的宅院显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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