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的手握得很紧,他没有松开。在这个年代,女子的手是不能被男子随便握的,握住了,你要负责。
“天打雷噼”不是誓言,是态度。
金乡泪流满面,她苦苦支撑了这么久,虽没有与他经历过生死,但她已活得很累了。
魏国夫人府邸与他初识,第一眼见他,不知是此生有幸,还是误了终生。
余生的路还很长,是孽是缘,茫茫一片,唯有掌心握着的手,是真实而有温度的。
“李钦载,你真的想好了吗?”
金乡泪眼婆娑,她的手顺从地握在李钦载的掌心里,蓄满泪水的眼里布满了期待,和忐忑。
李钦载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在问,他是否做好了准备,与她一同面对来自世俗的压力和阻挠。
李钦载直视她的眼睛,道:“我想好了。”
金乡泪中带笑:“你握了我的手,可不准松开了,你若松开,我便死了。”
李钦载也笑:“不松开。”
金乡忘情地抱住他,头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李钦载,你混蛋!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
李钦载笑着轻抚她的头,道:“从今以后,你身上的重担,交给我,你扛不动,我能。”
金乡仍大哭不已,双手将他抱得紧紧的,怕这是一场梦,怕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虚无假象。
李钦载的身躯是真实的,抱着他金乡才感到踏实,她知道自己的夙愿真的实现了。
有他在,她还怕什么?
二人在院子里相拥良久,金乡才稍微平复了情绪,李钦载从怀里掏出帕巾为她拭泪。
金乡脸上仍挂着泪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混蛋,就知道惹我哭,我都为你哭过多少次了,你以后要赔我。”
“乖,咱以后换个地方哭……”李钦载柔声安慰道。
“换哪里哭?”
“床榻上,我会让你流下兴奋……咳,幸福的泪水。”
金乡懵懂地眨眼,这位未出阁的姑娘完全没感受到李钦载的车速。
时光仿佛被静止,金乡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满脸甜蜜地倚在他的肩头。
“你……回长安后变化好大,以前你可从未如此直面过我,你只会气我,躲我。”金乡幽幽地道。
李钦载轻叹道:“吐谷浑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很多事情想通透了,人生在世,莫留遗憾,做事不必瞻前顾后,做了再说。”
金乡轻笑,将他搂得更紧了。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顶天立地,敢做敢当。”
李钦载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为情所苦,天终不负,以后或许还会更苦……”
金乡紧紧搂着他,笑道:“有你陪我,再苦我也不怕啦。”
李钦载沉默片刻,也紧紧搂住了她,回应她的痴心。
金乡的身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如果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李钦载将她纳进府里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偏偏却是县主,滕王的女儿,李治的堂妹。
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一个县侯当妾室的,那将震惊天下,千夫所指。
若要对她负责,只能迎难而上,奋力冲破所有人的阻挠。
拍了拍她的肩,李钦载轻声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多与婕儿来往,若无她的妥协,你我迈不出这一步。”
金乡用力点头:“以后她就是我的姐姐,我会好好待她的。”
两人温存了许久,天色已不早,李钦载这才告辞。
金乡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大门外,眼波流转,如蛛网粘连,无法挣脱。
李钦载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羞涩。
金乡心中一喜,轻声道:“你……舍不得我么?我,我也是……”
“那倒不是,”李钦载忸怩地道:“你看啊,今日我给你送了那么重的礼,所谓礼尚往来,你多少给我回点儿礼……”
金乡脸色突变。
李钦载仍然不知死活地道:“主要是我没想到家里败家婆娘送那么重的礼,对了,你爹的田庄去年收成不错吧?支棱起来了是吧……”
话没说完,金乡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大门被狠狠关上。
李钦载张了张嘴,颓然叹了口气。
“果真是近之则不逊,有情人刚成卷属,就连回礼都赖掉了……”
滕王离开的第n天,想他!
…………
大雪封山,风凛尘扬。
阳关外,紫奴领着十余随从,凛然站在雪地里,众人目光冰冷,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三十余骑武士。
武士皆着黑衫,头裹黑巾,身上的黑袍式样古怪,手里的刀也呈半月弯型,刀刃上镌刻着图腾般的花纹。
紫奴的十几个随从许多都受了伤,却仍忠心耿耿地护着她。
双方安静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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