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了江南的望族,接下来要清理江南官场了。
地方势力的根深蒂固,必然跟官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李钦载手里有一份名单,是江南官员与各大望族之间的关系。
这份名单是百骑司查出来的,真实性不必怀疑,李钦载研究过这份名单,只能说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换了另外的朝臣来江南,面对这种势力与官场如此紧密的情况,都会感到深深的无力。
不管是动望族还是动官场,都无从下手,但凡只要动了一个人,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不幸的是,这次下江南的钦差是李钦载。
别人办不了的事,他能办。
别人不敢动的人,他敢动。
清理江南官场,就要动用雷霆手段,该杀的,该免的,绝不容情。
于是李钦载开口第一句话,便将十余名官员吓得跪在地上。
这十余名官员当然是心虚,因为他们不干净。
丈量州县辖内土地,在官府内登记造册,这里面的名堂可大了。
只要贿赂足够大,这些官员手中的笔可以随心所欲地填写数字。
一万亩的土地,他们敢写成十亩,于是九千多亩地就这样被瞒报下来,反正是朝廷的土地,朝廷的扶绥,他们不心疼。
而这些官员所得到的,无非是几百上千贯的贿赂,从此这片土地就被永远隐瞒下来,就算是继任者都不敢揭盖子。
可以说,这群负责土地登记造册的官员,是让朝廷蒙受巨大损失的直接责任人。
李钦载要清理江南官场,首先要对这批人下刀。
坐在蒲团上盘起腿,李钦载笑吟吟地看着这群跪下的官员。
“我都没点名,你们就跪下了,很好,看来你们都知道自己干了啥事……”
十余名官员跪在地上,面无人色,身躯瑟瑟发抖。
李钦载笑道:“土地登记造册,你们写下的每一个数字都是要为自己负责的,收了望族的好处,于是为虎作伥,向朝廷瞒报土地,你们食君俸禄,却挖君墙角,读了一辈子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效忠的不是天子,而是本地望族家主呢,你们该不会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一辈子没人追究吧?”
官员们垂头沉默。
在李钦载下江南之前,他们确实是这样以为的。
身在江南官场,对江南的局势了解得很清楚,如果下江南的钦差不是李钦载,他们真觉得这件事没人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吱声,因为没人敢动江南望族,就连天子对望族都心存忌惮。
可是,来江南的钦差偏偏是李钦载,一个心狠手辣且行事百无禁忌的年轻郡公。
八大望族已经被他灭掉了一家,剩下的七家战战兢兢不敢擅动。
那么,瞒报土地,造册作假的事,他怎会不敢揭盖子?
当初收受贿赂有多愉悦,如今跪在李钦载面前就有多绝望。
他们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了,李钦载震慑了江南望族,接下来该轮到他们了。
李钦载面色渐冷,淡淡地道:“州县造册在案,诸位篡改土地田亩铁证如山,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狡辩。”
“有没有人要解释的?编造任何理由都可,只要你们敢编,我就敢信,比如望族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篡改什么的。”
没人吱声。
谁都不傻子,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敢狡辩?
李钦载见堂内久久无人出声,不由轻舒了口气。
“来人!”李钦载突然喝道。
堂外廊下,数十名部曲现身抱拳。
李钦载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往堂下一扔,淡淡地道:“名单上的人全部拿下,派人押送长安,交刑部大理寺问罪。”
部曲们冲进堂内,按照名单依次拿人。
被拿下的官员不挣扎也不辩解,只是泪流满面,任由部曲剥去他们的官袍,默默地被捆绑双臂,部曲们摁着他们的头,半躬身的姿势被押出堂外。
转眼间,堂内数十名官员顿时空了一半。
剩余坐在堂内的官员皆是面色苍白,噤若寒蝉。
李钦载环视众官员,笑道:“诸位不要紧张,我不会冤枉任何人,刚才不过是个小插曲,总的来说,我这个人还是非常纯朴善良的,你们多跟我接触之后,就会知道我这个人浑身都是优点……”
一众官员努力陪笑,啊对对对,你这个人非常纯朴善良,只是偶尔间歇性杀几个人玩玩而已……
众人盯着李钦载,见他又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众人不由胆战心惊,好几个人都开始打摆子了。
事情还没完?
怎么又来一份名单?
看着李钦载手里长长的名单,众人眼中瞳孔放大又缩小,惊惧的表情再也无法掩饰。
感觉自己像笼子里的鸡,被人挑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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