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溜了出去。
草原上蚊虫滋生,未免招太多虫,就算是王宫里也不会点上太多的灯。
安哥鲁摩阿的房间外一片静寂,莱恩把幼崽安置在了离他的寝宫不远,但又格外冷清,不会有人打扰的角落。
王宫的连廊弯弯绕绕,九曲八折,沿着连廊绕了许久,安哥鲁摩阿发现了一片水塘。萤虫在水面上飞舞,尾部微弱的灯光拖出定格动画。
闪烁的光点在天上,也在水中。而安哥鲁摩阿与水面的猫咪圆眼对着圆眼,他眨眼,水里的猫眨眼;他摇头,水里的猫咪也摇头。他不死心,晃晃自己尖尖的耳朵,又把爪子伸到水面上,灰褐色的绒毛上覆盖着斑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狸花猫而已。
恐怖大王蹲在地上,快乐迪甩了甩尾巴,接受程度良好,默默在心里把传说的主角换成猫。
很好,现在传说就叫做“狸花猫王”了。
这时他忽然发现了别的目标,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盒子,与他的体型相差不大。盒子已经被人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就这样丢在地上,看起来狭窄、黑暗、温暖。
不可以啊,你是人人畏惧、人人崇敬的恐怖大王,不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安哥鲁摩阿劝说自己。
安哥鲁摩阿喵了一声,盒子里一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狭小,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一只小猫咪,不留下一点空隙,让猫很有安全感。
然而新的危机很快出现了,安哥鲁摩阿发现他进去容易,而出去时很难。他就像口吞灯泡的愚蠢人类,陷入了前后两难的境地。
也许对于真正的猫而言,在这样的盒子里钻进钻出不算难事。可是恐怖大王做猫的经历满打满算不过半天,还处于尝试驯服四肢的状态,爪子怎么都使不上力。
他使劲想要挣脱,达成的效果只是顶着盒子满地跑。
“你好。”
男人蹲在了盒子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盒子末端露出的屁股,两条蹬个不停的后腿,和动来动去躁动着的尾巴。
多有活力的孩子啊,男人眯起眼睛,静静观赏。
“喵——喵——!”
恐怖大王怒火中烧:该死的贱民,还不快把老子放出来。脚下打滑,顶着盒子咕噜噜转了几圈。
男人讲话慢吞吞的:“你好——”
“打扰一下,请问你玩够了吗?盒子我还有用,可以还给我吗?”
为人倒是很有礼貌,可惜智商不是很行。安哥鲁摩阿听声辩位,蹦得好高,对着发声的来源凌空飞起一脚。
男人被肉垫踢中了鼻梁,脸上反倒乐开了花,恨不得再多挨上两脚。
他发觉这小东西越叫越大声,脸色一变:他终于意识到盒子中的家伙是卡在了里面,赶紧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把它救了出来。
慌忙得连毛都薅掉了几根,恐怖大王弓起背,对男人龇牙咧嘴。
男人有些不确定,这看起来脾气很大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草原上没有,至少他是从未见过的。
这样的生物,究竟要怎样才能在草原上存活下来呢?他在心中对比了一下这生物的大小,似乎还不及他头顶两侧的角长。脆弱幼小,让人怜爱……
在比祖灵更古老的年代,也许久到这片草原还是冰川,曾经有过弱肉强食的时期。
然而现在不同了,草原上,强者保护弱者才是唯一的准则。这么弱小的家伙,应该被他这样强大的战士塞进口袋里。
他忽然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眼见四下无人,鼓足了勇气,一把将地上龇牙咧嘴的小东西捡了起来。小东西不过他的巴掌长,装在口袋里将将好正合适。
——祖灵在上,布法罗这辈子没做过这样大的坏事。男人在心中向先祖忏悔,死死地捂住口袋,脸颊激动得通红,木讷的嘴唇甚至在不自觉地颤抖,竟然有一种作奸犯科一般的刺激。
既然已经犯下了那么大的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不舍得再把它装进口袋里,把脸埋进了柔软的肚皮,使劲地吸气,用脸颊蹭来蹭去。于是俊俏的脸上落下了几道爪印,有一点疼,但也很幸福
“不要踢,那是哥哥的脸……”
说是这么说,他的脸上挂着吸到了幸福的痴笑,痴迷地呼吸猫爪上的气味。
“想不想和哥哥回家住几天?哥哥家里有好多好吃的。”
这话听起来很像猫贩子,恐怖大王猫疑地看了他一眼,望见了一双清澈愚蠢的眼睛。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傻子沟通,一时有些语塞,喵都忘了喵。
因为听不懂猫语,男人默认安哥鲁摩阿同意了,把它往草堆里藏,试图用杂草掩盖住它的行踪。
“我是布法罗,最近在王宫里工作,不过只是暂时的工作。大概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到时带你一起回去,这几天要藏好了。”
王宫的草丛也很软和,恐怖大王在一堆杂草里,瘦小的身躯摊成一块饼,懒懒地叫了一声,试图让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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