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跟胡良产生交集的,只有定期去医院探望的家人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
而胡良的亲属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过世,村子里更是没有人愿意与胡良接触,胡良在村子里得罪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村子里的父老乡亲看他不爽,也不会为了一个大家眼里的“疯子”而脏了自己的手,再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利益关系,更不会产生什么天大的仇恨。
那么,能够与胡良产生纠缠的,就只能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了。
也难怪秦晏说可以将杀害胡良的嫌疑人范围再一次缩小。
几个人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后,秦晏忽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秦队!”顾城也紧跟着下去,“怎么了?”
“没事,”秦晏侧眸看他一眼,“我想去福利医院废弃的旧址看看。”
苏子柒和金琳、大乔三个人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本以为有什么新的任务等着自己,没想到刚下车就听见秦晏说要去旧址走走。
苏子柒瞠目结舌:“不是吧,那地方早就成废墟了!”
秦晏微微摇头,看着不远处矗立的几栋灰黑的、摇摇欲坠的建筑:“我想亲眼看看当年的医院长什么样子。”
“那是精神病院”顾城咽了咽口水,伸手拽拽秦晏薄衬衣的袖子,“要不还是别去了,十年前的火灾早把东西烧没了,去也找不到线索,还是去新院联系当年的护士吧——”
秦晏轻轻抬眉:“你怕?”
“我不怕,”顾城道,“我一人民警察,我还怕这个?”
“那就跟我去拍几张照片,”秦晏揽过顾城肩膀,戏谑道,“一会儿去新院用得上。”
一群人搞不明白秦晏在想什么,只是看见秦晏往废弃医院的方向走了,也便就跟上。
苏子柒和金琳互相看了一眼。
苏子柒咬咬下牙。
金琳道:“哟,苏副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怎、怎么可能,”苏子柒瞪着她,“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见着死老鼠都叫苦连天?”
金琳:“哎你不带踩一捧一的啊,看给你能耐的。”
几个人最终在医院旧址的大门口处停下。
四下无人,风吹过废弃的建筑,发出类似呜呜的声音,杂草长得比围墙还要高,依稀可以看见当年围墙上特意为精神病人设计的防出逃电网。
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被火染上了黑灰的痕迹,电子铁门坏了,摇摇欲坠地挂在保安室旁边,保安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安保”两个字也早已被火烧成的灰烬,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被烧焦的陈设。
“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你们吧。”大乔看着苏子柒和金琳。
苏子柒想了想:“也行。”
秦晏带着顾城走在前面,闻言侧过身:“我跟顾城进去就行,不用那么多人,拍两张照片就出来了。”
顾城不情不愿地看着秦晏:“苏副队胆子大,你让他跟你去。”
“啊?”苏子柒满脑门官司,“不是,我现在发现了,你们俩拌嘴特喜欢扯上我,欺负我单身是不是?”
顾城尴尬笑笑,而后又对秦晏道:“为什么非得我去?”
“就是为了治一治你这怕鬼的毛病,”秦晏抿抿唇,又道,“办王亚婷案的时候我带你去过韦文胜停留过的青年旅店,你一直盯着旅店里的猫和佛像看,当我不知道吗?”
顾城一哂:“秦队还真是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四个字被顾城咬得很重,仿佛咬的不是字,咬的是秦晏本人。
秦晏抬手拍拍他后脑:“刑警还怕那些东西?”
“不怕。”
“不怕就跟我进去,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秦晏说。
顾城刚要反驳,却忽然发现自己被秦晏的话术圈得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无奈之下只得抱着相机跟在秦晏身后,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这一切。
斑驳的墙体被火烧得漆黑,多年过去,渐渐爬满青苔和杂草;生锈的铁栅栏东倒西歪,地上偶尔飞快地爬过一只老鼠,所有的房屋都是空洞洞的,被火烧得差不多只剩下框架,地上也到处是废弃的医疗用具和断腿的桌椅。
楼下的指示牌上布满了灰,一副堪堪脱落的样子,轻飘飘挂在墙上,风吹过,它就哗啦啦地响。
秦晏站在楼下看一眼指示牌:“你看,重管室就在三楼。”
“重管室?”顾城有些好奇。
“胡良当年或许就在三楼生活过,”秦晏看着手机文件里关于胡良的资料,“重管室就是专门管理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患者,护士通常可以二十四小时看护;而普通病室里都是一些症状不太严重的患者,双相情感障碍或者抑郁症患者经常会在普通病室里接受治疗,他们不发病的时候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顾城点点头:“你知道的很多。”
“走吧,上楼。”秦晏边走边说。
顾城紧紧跟着秦晏,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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