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
我不清楚她的笑的含义,我只是贪恋地描绘着她的眉眼。她长得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像她一样好看的人,眼睛里像藏着玫瑰一样。我还是沿用我以前对她相貌的评价,只是她的皮肤似乎比以前更苍白了一些。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居然还愿意喊我姐姐,真是……讽刺。
还有心疼。
人是个十足的矛盾体。我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她的样貌就足够令人心仪了。自她离开后,朦胧的爱意变成了负罪感,我知道玫瑰园的大火是我的错,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面对亏空的心,以及现在,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对她而言和我在一起无论多美好的回忆都该变成了恨意。仿佛在回应我的想法,我瞥到了她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鞭子。
我轻轻颤了一下,任命般闭上眼睛。
能见到她我就很知足了,想那么多别的干什么呢。
可是天不遂人愿。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在自己面前的原因,曾经不愿被自己回忆起的过往突然刺痛了神经。
那是一个四月天的玫瑰园,四月下旬,玫瑰刚刚开放,最常见的是一种叫卡罗拉的红玫瑰,我和克洛里斯提着篮子往花园里去,卡罗拉红玫瑰多刺,最是容易扎到手,我和她备了剪刀,打算采几朵回去装饰房间,那时候我很爱干这种事。
“快跟我说说克洛里斯,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找到我的?”我笑着并且不怀好意地凑近她。
“好啦特瑞希姐姐,”克洛里斯往旁边一躲,被我闹得咯咯直笑,“这是我的秘密噢!”
“好吧。”“刺探敌情”的任务失败。我悻悻继续去寻找适合做装饰的玫瑰。我喜欢养鲜花,克洛里斯则喜欢制干花,她告诉我,干花保存的时间更久,也不会枯萎。
我很同意她的话,但是我想她每次夜晚陪我玩捉迷藏都能找到我的原因我是没法知道了。
那头克洛里斯采了一朵玫瑰,细心除掉枝子上的花刺后,趁我不注意,别在我的鬓边,我被她吓了一跳。
“姐姐戴玫瑰真的很好看。”她这样笑着说,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我被她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盛放的玫瑰淡淡的香味沁入心间,我愣愣瞧着她冲我笑,直到满园玫瑰都黯然失色。
我还能看见她那样的笑吗?无数个午夜梦回我被梦中的大火惊醒,总是不断这样问自己。那段时间我完全睡不好,只要梦到大火我就会醒来,有时候凌晨一点才睡,梦到大火后惊醒发现时间才过三点,但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姐姐在想什么?”克洛里斯问,然后在不远处椅子上坐下来,我侧躺在她脚边,却没有力气回答她的问题。我的力气只够我胡思乱想,仅此而已。
我有点怀疑还没完全清醒的那段时间是不是被抱到了椅子上,但是想不起来了。明明时间也没过多久。
要是以往,我会在她问这个问题时脱口而出“在想你”,但现在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意义。曾经我想,要是我能再见到她,我会怎么开口。我打了很多腹稿,可是没有一个是自己满意的。但现在好了,根本用不着回答,我也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再见。她手里的鞭子像一道刺横在心里,她没有说过自己擅长什么武器,但愿她手上的鞭子没见过血,或者即将在我身上见血。
“姐姐在想什么?是以前的同伴,是自己的处境,还是——我?”她不厌其烦又问了一遍,我睁眼看去。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音,脸上笑意更浓。她用食指摩挲着鞭子,好整以暇等着我的回答。
这下我看清了她的穿着,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和领口是繁叠的褶子和花纹——好像有人跟我讲过这是血族贵族很久以前流行的一种衣服,叫什么完全不记得了——胸口别着橘色的艾玛汉密尔顿夫人,衬披散的淡金色的鬈发。
“你……”还好么?我试着说话,只是声音比我想象得要沙哑得多,可能是缺水的原因。她显然听见了,只是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将我捞起来,她的手很冷。我跨坐在她身上,举动间扯到腰上的伤口,我疼得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她的动作还像以前一样轻柔,但是我明白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清楚要面对什么。
可是我想哭,她颈肩留了一点玫瑰的香味,就像以前的玫瑰园,她抱住我的时候。
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我知道我曾经差点害死她,我甚至一度认为她死了。可是没有人要我赎罪,没有,除了我自己。
“克洛里斯……”我低声喃喃。我离她很近很近,嘴唇几乎擦过她的鬓角。我真的很想吻她。她也微微偏头,叼住我的嘴唇。她的唇上有股淡淡的血腥气,但很好闻。她的舌舔过我的唇角,往我的口中探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我被逼的呜咽起来,用手撑住她的胸口。她的嘴唇很软,可我没有一点经验,只能胡乱配合她的动作。
我希望她能满意,至少不要在乎我的感受。如鸿沟般的亏欠感在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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