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给芒松芒赞的回信,弘化公主才觉得心情好些。
不过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收到信的芒松芒赞心情就很坏。
“掐死那只鹅!”
说来,文成公主的信上,倒也没跟他多说,只道:你年幼继为吐蕃王,又是禄东赞父子多年‘帮你’把持朝政,只怕许多国事不知,连唐蕃君臣之分也不明。既如此,就教导你一回。
函中有—封当年松赞干布送到大唐的奏表。原版自然在长安,但文成默写起来毫无压力。
是他祖父松赞干布写给先帝太宗皇帝的。
当时太宗征高句丽刚回,吐蕃王上奉表敬贺:“圣天子平定四方,日月所照之国,并为臣妾……奴忝预子婿,喜百常夷……”[1]
又特意赞了先帝兵贵神速,道‘雁飞迅越,不及陛下’,所以特意打造了一只七尺高的黄金鹅命使者送到了长安为敬贺之礼。
这……赞美是雁,送的却是大鹅,大唐这边也觉得挺迷的。
但松赞干布特意解释了下,在吐蕃‘夫鹅,犹雁也’,一凤皇帝也就收了。
这回文成就挑了只鹅还了一下。
芒松芒赞看的想吐血,当场让人把鹅掐死。
然后又叫来斥候亲卫并抓到的吐谷浑人,再次问询了下沙州的守备情况。再次确认过沙州只有吐谷浑的兵士和文成公主所领的女兵,便准备‘势如破竹’的进攻——
果然,大唐的主力并不会来帮吐谷浑防守,此时估计都在鄯州抵御由钦陵所率的吐蕃主力军。
说来……芒松芒赞方才怒而掐死大鹅,并不只是因为文成公主将当年吐蕃王的‘卑微书信’送回来,更多其实是为了文成公主那句‘禄东赞父子多年把持朝政,赞普却国事不知’。
这戳中了他的痛脚。
是啊,他这个吐蕃王亲征,却只能带少量军队打吐谷浑,更要紧的—战,以及更多的士兵,却是在钦陵手上!
对此,钦陵的解释是,王者不该涉险。毕竟薛仁贵曾有过‘三箭定天山’的惊人战绩,本身是大唐名将驻守西域多年。
芒松芒赞:?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我不行呗,觉得我打不过薛仁贵呗?
钦陵不但默认了,还追加道:赞普亲自出征鄯州太危险了,还是吐谷浑这边简单,只要他拖住大唐主力不能来援,赞普打打吐谷浑应该是手拿把攥。
芒松芒赞腹内恼火,却只得同意。
此时他甚为郁闷:这—战若是胜了,固然对吐蕃有利,但对钦陵,对已经权势滔天,钦陵等五个兄弟都在朝中为官的噶尔氏,更有利!
鄯州前线之地,坐镇中军的薛仁贵收到了裴行俭的一封信。
他年少时与裴行俭就是旧相识,两人在打仗的时候,都会‘测候云物,推步气象’。薛仁贵至今还记得,当年在吏部,他、裴行俭、姜相—起讨论气象风云问题,结果被王老尚书抓包的旧事。
多年过去了啊……
他看着裴行俭熟悉的字迹感慨了一回,才验过封口拆开了这封密信。
看完不由拍案对身旁亲卫道:“我说吧,我知裴相!”
裴行俭在信里嘱咐他做的一件事,薛仁贵已经提前做完了。
说来,裴行俭既然是要瞒天过海装使团,那么这‘出使波斯’的消息,自然要早早让突厥知道。
突厥得到大唐使团要通过其境内的通知(因是属国,所以是通知不是商量)后,也有点犯嘀咕:虽说是使团不是大军,但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出使,莫不是他们有心反叛勾结吐蕃之事,被大唐知道了,来刺探情报吧。
尤其是突厥在听说使团首领姓裴以后,更是派斥候出去打听——等等,这姓裴,不会是之前那个灭掉他们的邢国公苏定方的徒弟吧!
不过,正如大唐人看突厥人的名字都差不多(比如此时叛乱的首领阿史那都支,之前已经有过好几个阿史那xx叛乱了),突厥看大唐人的名字也犯迷糊,主要是汉人除了名还有字,甚至还有号,给他们整的云里雾里。
“大唐姓裴的人可多!朝廷上做官的人也多,可得打听下,是不是那个邢国公的弟子。”
于是派出细作想混入安西都护府打听。
薛仁贵得知此事,就糅合了大唐好几个裴姓官员的履历,给突厥送过去了——
于是突厥得到的消息如下:这次来的使节裴守约并不是苏定方大将军的弟子。苏大将军的弟子名为裴子隆(裴炎的字),因之前随苏大将军打过百济,后来升任大唐的金吾卫将军,去年女儿刚嫁给太子,做太子岳父了(裴居道的经历)。
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出来带使团的!
而这次会路过的裴守约,就是同姓而已,且是个文臣,之前做的是吏部侍郎。
突厥:原来如此!
还感慨了下:不愧是能灭掉突厥的苏将军之亲传弟子,还混的挺好呢,以后就成皇帝老丈人啦。
姜沃听闻薛仁贵编的故事后,心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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