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拉过一次“蛐蛐”,二哥给她买药,买了药就不拉“蛐蛐”了。
即便如此,她都没怎么哭过,就光晓得跑,从南跑到北。月亮也冷,她没任何目标地乱走,又像从前那样?了。平原是没有边际的,她走出月槐树,就害怕了,她不想离开月槐树,一点也不想。
可身后没人找她,南北站在月光里,呆着?不动,四野苍茫,她实在不晓得往哪里走了。
去找李豁子吗?她算来算去,只?有李豁子了,李豁子眼?睛瞧不见,不会用眼?神打量她。
想到这,她又振奋起来,终于不用离开月槐树,她可以先在小?学校过一夜,明天怎么样?,明天再说。
南北一路跑到小?学校,磕磕绊绊,路上摔了一跤,她立马爬起来。
说书队的都睡了,南北就在小?学校门?口的大树下面躺了一夜,脸上,头?发里全是土。等第二天,有人路过,见到了她,说:
“哎呦,南北,怎么在这就睡了,叫章望生赶出来了是不是?”
南北眯着?眼?,还有些虚晃,她听这话?跟叫鬼圪针扎了似的,破天荒地没吭声,没跟人吵。
这人还在打趣她:“章望生不要你了,你跟说书队走吧,你那小?嘴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正好,一群瞎子缺个长眼?的带路。”
路过的人都在笑,南北看?着?他们,他们都是大人,就这么哈哈笑着?远去了,她悲愤地攥紧拳头?,眼?泪汪汪的。
章望生确实没找她,一夜都没来,南北不晓得他睡一觉好些没有,想回去看?看?,又没脸,人都没来找自?个儿。
可我的东西?都没带呢,要走,我也把我东西?收拾好,她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靠着?这个借口,她跑回了家。
章望生休息一夜是有了点精神,他睡得很沉,队里罚他每天扫厕所,他起来就得出门?。
两人在门?口碰上,章望生已?经换了衣裳,这个季节,袖子却还挽着?,因为手臂上伤口烂着?。
南北脸上是石子硌的红印子,头?发也乱了,眼?睛有点肿,她愣愣看?他一眼?,章望生胡子还没刮。
“我拿我东西?。”南北心虚地开口。
章望生漠然看?她一眼?,反应很迟钝。
他心里想,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只?觉得疲惫。
“你去干嘛?”南北问道?,一直往他身上瞟。
章望生说:“扫厕所。”
南北心里难受起来,她问:“是李大成叫你扫的吗?”
章望生不想说话?了,点点头?,往前走去。
南北犹豫了下,跟上去说:“那你晌午回来吃饭吗?你还要写材料吗?”
章望生脚步不停,也不说话?,南北还在追着?说:“我晌午给你做饭。”
他终于停下来,端详起南北,她正一脸讨好又好像有点赌气的表情,说不出的矛盾怪异。她也不晓得怎么搞的,灰头?土脸,脏兮兮的。
“你让我清净清净。”
他还处在迷惘之中,该怎么面对她?她好像跟没事人一样?,嘴巴说个不停,他怀疑这个女孩子压根没长心。
章望生又自?顾往前走了,他想起小?住儿,想到坐在石头?上的小?娃娃,等他去抱她,他想小?住儿想得厉害,忽然泪流不停。
第30章
厕所非常脏,公社只叫章望生打?扫,雪莲被?罚去挑土,两?人这样一来很少能再见到。章望生因为南北的缘故,觉得对不起雪莲,雪莲起先很怨南北,见章望生被折磨得不像样子,心里很痛苦,他?应该跟他?二哥一样,当个文?化人的,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迷了心,便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但繁重的体力?活,叫人没多余力气思索什么。章望生每天要起很早,忍着恶臭,必须把厕所打?扫得一点异味也没有,他?的伤口不可避免地沾到粪便,有感?染的苗头。
过了这个糟糕的秋收,学校开学,南北变得郁郁不乐,她不怎么跟同学说话,老师不晓得从哪弄了套习题集,天天抄一黑板,可能这题目有些难,很多人说不会?,南北解的很快,冯长庚也是,班里只有他?俩对这些?题目游刃有余。
“你还跟着章三哥过?”冯长庚见她放学不走在那抄最后一题,问?了一句。
南北心里烦躁,说:“我不跟他?过,还能跟你过不成?”她快速合上本子,收拾进书包。
夕阳是冷的,公家厕所每天早上会?结一层薄冰,黄黄的尿液在冰下清晰可?见。南北一想到这些?,直犯恶心,她清楚章望生每天在做什么。她走在冷掉的夕阳里,觉得喘不动气。
冯长庚默默跟在她身后。
南北突然扭头:“你跟着我干嘛?”
冯长庚说:“谁跟你了,我是回?家。”
南北哑口无言,她踢了一脚路边的小土块。
冯长庚看着她背影,开口道:“我也举报过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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