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日期都不看的就说没空,也太敷衍了吧——不过你最近是不是要出家了啊?这么清心寡欲的?”梁昭打量了一下卢诗臣,“徐磬都追你多久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个款吗?”“什么款?”卢诗臣问。“好打发的款嘛,随便谈谈,新鲜感没了就分了,反正……”反正不是李松茗那样的。卢诗臣略微有点恍然。确实,梁昭说得没错,卢诗臣最喜欢、也最擅长应对就是徐磬这样的人与徐磬这样的关系。诚然徐磬看起来在无比热烈地追求喜爱着卢诗臣,但是这种热烈和李松茗的全然不同。徐磬的热烈只有空壳,是轻飘飘的,内里实际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卢诗臣这个人对于徐磬来说,能得到当然很好,得不到也不会有什么所谓。卢诗臣应该像往常一样,和徐磬开始一段轻松的关系,然后过一段时间,更加轻松地结束掉。这是卢诗臣一贯都钟爱且奉行的法则。但是卢诗臣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所以近来一直都避开了徐磬——或许一直都是这样的索然无味,只是李松茗将这索然无味直白而赤-裸地衬托了出来。看着卢诗臣有些恍惚的神情,梁昭也不再多说了,到底是卢诗臣私人的感情,旁人说得再多,也只是雾里看花,看不明白其中的根源。他将信封塞到卢诗臣口袋里,说道:“要还自己去还,我跑腿费很贵的。”“那送给你了,你想给谁就给谁吧,”卢诗臣低头又将信封拿出来,然后塞回梁昭口袋里,“你找我就这个事?科里有事情?”“哦,不止。”梁昭本来又想把信封给塞回去,但是卢诗臣的话打断了他的动作,他一改嬉皮笑脸的神情,说:“周棋那傻叉来了,要找你呢,你先别回科里——”“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要看看周围,不然会被抓到的。”梁昭话音未落,便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卢诗臣和梁昭回头望去,正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双臂,靠着墙在他们后身后不远处站着,笑眯眯地对他们说话。来的人正是周棋。被周棋撞破自己骂他,梁昭倒是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反而翻了个白眼,说道:“真晦气,怎么这都找过来了。”“你不肯说诗臣去哪里了,我难道还不能问别人吗?”周棋走过来,和卢诗臣笑道:“诗臣,好久不见了。”
卢诗臣看着周棋,问:“你不是回总公司去了?”“我只是回去述个职,”周棋笑道,“原来诗臣这么关心我的动向,真让人感动。”卢诗臣没心情跟他玩这些暧昧把戏,说道:“你到底来干嘛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周棋一脸伤了心的表情,“总部有许多事情,多耽误了一些日子,我这两天回国来才听说你家里出了事,你还好吗——那就是你的女儿吗?她还好吗?”周棋看着康复训练师里的凌思问道。“有劳关心了,一切都很好。”卢诗臣说道。科室那边call梁昭回去,梁昭虽然很不乐意看着周棋这家伙单独和卢诗臣在一起——毕竟梁昭和方城月当年也是亲眼见证过这个该死初恋跟卢诗臣相恋和分手的始末,实在担心卢诗臣在这个坑里再栽一次。不管怎么不情愿,梁昭还是不得不回去工作了。“老卢,你可别头脑发热啊,”梁昭走之前说道,“你要是真要吃回头草的话,还不如吃李松茗这棵呢,至少人家是一片赤诚,比这个花花公子好不知道多少倍了。”梁昭的声音不大,但是医院毕竟太安静,他们的距离也不远,一旁的周棋也听见了梁昭说的话,并且很快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在梁昭走后,跟卢诗臣说道:“你跟那个小朋友分手了?” 往事难追“跟你有什么关系?”卢诗臣很不客气地说。周棋站到卢诗臣的旁边,玻璃上印着两人淡淡的、不明晰的、仿佛一碰就碎的影子。他转头和卢诗臣说话,距离很近,看起来像是亲密的耳语:“当然和我有关系了,如果你们分手了,应该可以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了吧?那一次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似乎是怕卢诗臣想不起来,周棋还特意地提醒了卢诗臣一下:“在荧岛的那一次,分开之前我问你的话。”周棋一说,卢诗臣自然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周棋指的是“那一次”是什么时候——是因为方城月说要结婚,梁昭在荧岛酒吧喝醉了,卢诗臣去酒吧接他的那一次,那一次恰巧周棋也在那里。不过卢诗臣第一时间回忆起来的,并不是周棋问的话。卢诗臣最先想起来的,是那时候自己问李松茗和周棋讲了什么话,李松茗说他告诉了周棋他们之间的关系,讲卢诗臣是他的,如同为了捍卫自己领地的野兽一样,在卢诗臣不知道的地方向别人露出獠牙和爪子,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和占有欲。现在回忆起来和李松茗之间过去的这些细节,卢诗臣想,幸好都已经过去了,已经结束了——这段本来就不应该开始的关系。而周棋见卢诗臣没有说话,继续“提醒”卢诗臣,重复了他那时候问过的话:“诗臣,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再给我们的过去和现在一个机会,”他望着卢诗臣,语气无比诚挚,还抓住了卢诗臣垂在身侧的手,“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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