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她死死地盯着、盯着,眼泪慢慢地涌出,在眼眶内扩涌、迸发。她一动也不动,只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钟离东。伍晓琴听说有人来找她,就匆匆下楼来,才到楼梯口就站住了,不肯再挪步,而是死死地盯住那里。而那里呢,钟离东捧着一束康乃馨,正笑盈盈地站着。她死死地盯着、盯着,眼泪慢慢地涌出,在眼眶内扩涌、迸发。她一动也不动,只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钟离东。当钟离东就要到她面前时,她突然一甩头,转声就往楼上跑。那头秀长的头发飘成一面旗帜。钟离东忙唤着“晓琴”就追了上去。伍晓琴早已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了门,伏在床上嘤嘤地哭。她哥哥朝钟离东友好地拍肩膀,示意他进去。那门并没有关死。钟离东一迈进门,伍晓琴就急转身,一把扫落了他怀里的康乃馨,叫道:“谁要你的花!”鲜花散落一地。钟离东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伍晓琴却已经一把搂住了他:“我只要你这个人。”外面,她哥哥轻轻地笑了,又轻轻下楼去了。也大概就在这段日子,在一辆无人售票的公交车上,李晓丹意外地与伍晓琴不期而遇。伍晓琴本来想装着没有看见,李晓丹却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晓琴!我不该我原不知道你对钟离东有那样深的感情。”伍晓琴反而不好意思了:“不怪你,晓丹。我们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力。”两人相视而笑。“昨天,钟离东已经到通县找过我了。”伍晓琴又说。“我知道。”李晓丹微笑着说。她当然知道,是她和我,还有那位她刚结识的东方一笛一起动员他去的。那康乃馨也是她的主意。李晓丹友好地邀请伍晓琴到她那儿去坐坐。伍晓琴说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办玩,下次再去吧。下车时,李晓丹又回过头来向伍晓琴招手,才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一到门口,李晓丹楞住了,同时也惊喜起来。东方一笛正站在那儿,向她招手呢!“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没有这点本事,我还能在北京混吗?”李晓丹上前开门,东方一笛趁机揽着她的腰,一同走了进去。然后他们悄悄爬上床,谁也没有吭声,回到自然的怀抱。她的身体滚烫的,像一种混温度,让他达到沸点第二天上午,东方一笛被一阵关门声惊醒。他掀开蚊帐轻轻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他匆匆洗完了脸。冷水的刺激激活了他倦息的细胞,他感觉清爽,精神了许多。他坐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挤出一团润肤膏往脸上抹着。然后又往头发上喷了一些营养的发油,本来就乌黑亮泽的头发,经发油的滋润顿时又增添了几分亮泽与秀色。东方一笛喜欢静静地端详自己,这似乎是已经坠入一种惯性的轨道。他更喜欢对着镜子长时间地自我陶醉和自我欣赏,仔细端详自己明眸的波动,嘴唇的线条和触摸自己的脸庞。镜子里的映像是被认同的自我,镜框里仿佛集中了整个宇宙。此时,他多么像个女人。不,比女人还要女人。过了一会儿,东方一笛站了起来,轻轻走到床边。掀开蚊帐,李晓丹依然熟睡着。他悄悄坐在凳子旁,凝视着她的脸庞,她的脸分外清秀与冷峻。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触了一下。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你弄醒我了。”她半闭着眼睛,似乎睡意沉沉。“你睡吧,我给你买早餐。想吃什么?”“买粉吧,我想吃粉。”李晓丹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东方一笛的脸上。一会儿,东方一笛匆匆走了出去。回到房间时李晓丹已经起床,并洗漱完毕。这时,一缕初冬的阳光照进窗口,投射在她的脸上,在她脸庞镀了一层澄色的黄色。房里的温度高起来,暖洋洋的围绕着东方一笛。他脱下一件毛衣,感觉轻松多了。李晓丹把被子叠好,然后转过身来说:“我吃粉了。”说罢,她看了东方一笛一眼。“你吃吧,不用请示,这里没有上级。”东方一笛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李晓丹吃。李晓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你这样看着我吃,我吃不下的。”说完便把身子转过去。“我不看你吃,你转过来吧。”东方一笛说了一句。李晓丹不好意思又转过身来瞥了东方一笛一眼,然后笑笑吃完最后一口。东方一笛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用淡紫色的调绸巾把头发扎成一束,显得活泼而又极富于青春气息。阳光在室内闪闪烁烁,像是舞蹈,又像是召唤。东方一笛望着窗外,阳光暖暖地照在树梢上。他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不要浪费这么明媚的天气。”东方一笛和李晓丹坐上了通往广场的公交车,然后径直去了一家公园。公园的花坛边围绕了各色各样的花盆,剑兰、玫瑰、满天星。菊花争奇斗艳,展尽风情,喷水池里白色透明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像一匹银色的绸带抛向天空,然后又碎片般地落在水池里。他们先去了鬼屋,在体验了一阵惊心动魄的刺激之后,心依然恐慌得跳个不停,好像那些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鬼魅正从幽暗、阴森的墓地爬出来,游索在他们周围。东方一笛感到了有一种死神的压迫,一种悲哀与眷恋,一种生的圾致。忽然,他的内心涌动着一股怀念与伤感,他眼前又浮现了跳涟水河的陈彩辉。就因为陈彩辉的事,直到现在他还总是对钟离东有愧疚。此时,他低头不语,心头装着那份沉甸甸的回忆。“在想什么?”李晓丹一边问一边拉着东方一笛往河畔走。“想起了我高中时期一位跳河的女同学。”“噢,听钟离东说过这事,是叫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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