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他对父亲南宫伐的属下一向不会有恃是少主身份而自傲,对每一个人都很尊重。他以为这个川中汉子又要笑眯眯地道:“格老子的,吓我一跳!”谁知蓝信在他一拍之下,竟向一侧倒去!南宫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定睛一看,南宫或的心不由开始一个劲地向下沉。蓝信已死了!他的胸前已被插上了一把匕首,匕首已没入肌肤之内,只留了小小的一截在外面。蓝信根本不是在欣赏自己的剑,他只不过是想拔出自己的剑,但剑拔了一半,他便死了。能够在蓝信的剑还未能全部拔出的时候便杀了他的人并不是很多。更何况对方用的只是一把匕首?更何况在今夜南宫世家应该是百倍警惕才对,按理蓝信绝对不应该落了单。南宫或将蓝信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拔了出来,端详一番,看不出什么来,这是一把与普通匕首没有什么两样的匕首,只不过它的血槽比一般的匕首开得深些,而且还多了一条。这样的匕首,放血一定很快。但蓝信的胸口并没有多少血迹!这是什么原因?如此一想,南宫或立即注意到蓝信的血液颜色极不正常!南宫或已感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安在涌动。
南宫世家太安静了,这与平日的景像是迥然不同,南宫伐从来不会在南宫世家中制造那肃杀与严谨苛刻的气氛。但,此时并未至子时。南宫或的手心中已有冷汗开始渗出,他已隐隐地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妙。所以,他直接使朝东首的“一心斋”跑去。南宫或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父亲南宫伐最可能在的地方,一定是“一心斋”南宫或的母亲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书香子弟,诗文书琴画,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南宫伐对她极为尊重与爱慕,虽然他是武林中人,但只要有时间,便一定会腾出身来,为他的妻子磨墨焚香,然后便听妻子吟诗作词,或者轻抚一曲。这一切,都是在“一心斋”中。所以,自南宫或母亲病逝之后,南宫伐每逢重大之事时,必定会来“一心斋”坐一坐。也许,在“一心斋”中呆上片刻,会为他增添一份信心与力量。南宫或还未到“一心斋”心便已冰凉如死!因为,一路上,他已看到了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绝大多数是南宫世家的!其中包括武功极高的“十二铁卫”中的老七夏冬,老九左鸣月!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察看他们的伤势了。当他走至“一心斋”的门前时,几乎已没有勇气去推门!他的全身已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连举起手臂这样的一个小小动作,也是极为困难。南宫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开口叫道:“爹!”他多么希望里边传来一个声音:“或儿吗?”尽管,他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南宫伐安然无恙的话,他是不会让他属下的尸体就那么散乱地躺在地上的。果然“一心斋”中没有任何声音。南宫或只觉眼前一阵黑暗!他强忍心中之悲怆,又轻轻地叫了一声:“爹!”仍是没有人回答。门被推开之后,南宫或呆住了。南宫伐已死了,他那伟岸的身子跌坐于他平日经常坐的椅子上,双目仍未闭上,就那么直直地对着门外。如果不是他的胸口也插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他的样子便像是坐在椅子上等待南宫或的回来。无论是谁,一夜之间,失去了一个朋友和一个至亲之人,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巨大伤痛!南宫或的身子突然变得无丝毫力气,既跨不进“一心斋”也退不出去了,就那么斜斜地倚着门框,他的脸色已是煞白如纸!甚至于他的嘴唇也在哆嗦着。而他的眼中,有的竟不是怒,而是一片空洞,空洞如一口干枯的井,是一种死亡的眼神!良久,南宫或才清醒过来。这一次,他没有流泪,也许,他的泪早已让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了。他默默地跪了下来,向南宫代叩了九个响头,每一个都磕得那么缓慢,那么真诚。等他站起身来时,他的脸上已是一片肃穆了。他的脸色似乎很平静,似乎无喜无悲无恨无怒,平静的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也许,他已把所有的恨与哀伤,压抑在心中了,而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伤得更深?书桌上有一张信笺。南宫或“呛啷”的一声,拔出“后羿剑”用剑将那张纸挑了起来。不知为何,南宫或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是空前的冷静,冷静得就像一汪水波不兴的死水。他没有直接用手去拿纸张,是因为他要防备对方在纸上下了毒。纸上写着几个字:“死殿没有按时杀人的习惯,所以我们捷足先登了,如果想要复仇,不妨去找”和记货栈的孙苦白,他会带你来死殿,而那时候,便是我们斩草除根之时!“下面没有具名,只画了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口中还在滴着血。南宫或的眼睛收缩如一枚锋利冰凉的钉子,透着深深的凉意。又是死殿!为什么死殿如此的名目张胆?按表面现象看来,是死殿中人利用“金面人”要在子时向南宫世家出手所造成的混乱,而提前出了手,从而谋取了渔翁之利。但为什么他们要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们真的有恃无恐吗?事实上,如果他们将杀害南宫伐之罪设计栽在“金面人”身上,那么几乎不可能有人查出真凶的。想到“嫁祸”南宫或不由心中一动!莫非,是人有要嫁祸给“死殿”中人?他发觉这种设想可能性极大!而这个嫁祸他人的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金面人”身上,因为他们所要谋求的都是同一件东西,便是“灭绝剑谱”嫁祸给他们,一方面易让人相信,另一方面,则也可借此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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