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年年初,梁先生的一个好友意外在春云镇遇见了五岁的锦奕和温小姐,得知温小姐有产后抑郁症和躁郁症,小少爷的生活条件很……不好。”不好是很委婉的措辞了。梁绪平看到的弟弟,没有明显伤痕,那是因为梁先生怕惊到大少爷,梁锦奕回到梁家前,先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而可能是06年的时候,梁先生的父母相继因病去世,梁先生想了一晚上,决定把小少爷接回来。”这些事当年都是林叔和律师去处理的,梁锦奕本来就梁鸿生命里的意料之外,且是丝毫不被接受的意料之外,梁鸿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我们联系了上了温小姐的父母,获得了锦奕的抚养权,然后将温小姐送到了一家正规的疗养院治病,三年后,温小姐病愈离院,我按照梁先生的吩咐,给了她一笔钱,要求她永远不在出现在小少爷面前。”“温小姐答应了。”林叔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温小姐当年生下锦奕就是想成为梁太太,可最后不但没有得到一分钱,还迫于无奈带着一个小孩生活了五年。这一笔钱,不能让她一生大富大贵,但是也可以让她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了。而且,温小姐长得漂亮,当年不过刚刚三十出头,未必就不能再遇到一个合适的良人。“而自从她八年前拿钱离开后,这些年我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那你觉得,她说很想锦奕,是真是假?”江觅没有和锦奕生母接触过,不了解她这个人。“这……”林叔无法回答,虽然温小姐对锦奕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但是她当时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当年温小姐病愈出院时,听到她再也不能出现在锦奕面前,脸上出现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落寞。“林叔,你去打听一下锦奕生母这些年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江觅本来想自己打听,但是显而易见,林叔那儿关于锦奕生母的信息更多,打听起来,肯定会比事半功倍。“好,行,我明天一早就安排人去打听。”挂断和林叔的电话后,江觅缓步走到次卧门口,梁锦奕的房门半掩着,江觅轻手轻脚地站在门缝外观察,见梁锦奕是在专心写卷子,默默地松了口气。北市的冬日不适合晨跑,江觅改为早上起床后,在书房的跑步机上慢跑五十分钟左右。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后,梁锦奕也起床收拾了,江觅一边整理袖口一边道:“锦奕,今天我送你上学吧。”梁锦奕抬眉看了眼江觅,笑着应道:“好啊,哥哥。”江觅早上送梁锦奕上学,下午也打算提前大半个小时下班,去接小朋友放学,然而临时有个客户来了公司,等接待完客户,已经到了梁锦奕放学的时间了。江觅打算给梁锦奕打个电话问问他回家了吗?梁锦奕的电话先打了过来,他告诉江觅,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他顿了顿,又告诉江觅,他今晚和她在外面吃。锦奕还有半年就满十八岁了,而且那是他的妈妈,他拥有最大的自主权利,江觅应了声好。晚上九点半,江觅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忽然,开门声响了起来,江觅起身,大步向玄关走了过去。“哥哥。”梁锦奕换好了拖鞋,看见江觅过来了,他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便疾步过去抱住了江觅,少年结实的双臂紧紧环住江觅的腰,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声音里带了一点愉悦的笑意。江觅微愣,问:“你和她相处的很好?”梁锦奕深深地在江觅肩膀上嗅了一口,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他没有直接回答江觅这个问题,而是说:“她以前不发病的时候,对我挺好的,会给我买衣服,会带我去坐摇摇车,会给我买小零食。”“所以,她说,这些年很想我,一定是真的吧。”梁锦奕期待地问。锦奕从来不是热络性子,这还是除了自己之外,江觅第二次看到他对人有这么大的期待感。果然妈妈就是不一样的吗?江觅虽然心里存忧,梁锦奕望着他的目光太过明亮,他实在说不出让弟弟扫兴的话,含笑嗯了一声。梁锦奕神色又有些喜悦,“哥哥,她还说,这周六和我一起去动物园里玩。”江觅想了下,说:“锦奕,我也想认识一下你的妈妈,你过几天带我和她见一见吧。”“好啊,我周六问问她,她哪天有空见你。”梁锦奕说。江觅嗯了一声。梁锦奕又伸出手,用手指抬起了江觅的下巴,他眨也不眨地看了江觅一会儿后,忽然抱住他,嘴唇贴在他的颈侧说:“哥哥这么好,她也一定会很喜欢哥哥的。”梁锦奕的头发划过江觅的耳朵,他有些痒,身体往旁边缩了下,“行了行了,快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周六江觅一般都要回父母家,不过这周他父母去他父亲的老家了,江觅便没有回家,梁锦奕吃过午饭出门后,江觅难得悠闲下来,便在书房里选了本书,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慢悠悠地看着。梁锦奕和他妈妈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动物园门口,北市可以玩的地方他小时候都来过,绝大部分都是江觅带他来的。动物园也不例外,江觅还带他来过两次,只是上次来好像都是他四年级的事情了,一晃都过去了七年了,动物园每年维修,并不显得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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