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绕堤柳借二篙翠隔岸花分一脉泉不知何时,泌芳亭上已备齐酒菜,左右并有宫女伺候著。亭属六角,每一面皆有粉色绸绫分隔著。“邵老弟,愚兄敬你一杯。”“那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对饮,闲话家常。席过,又在泌芳亭中小奕几局。邵馨玉总在即将胜棋之际放水一棋,而睿宗亦知他的用心,斥责一番后,邵馨玉也不敢再有放水行径,老老实实地凭实力以博之。各有输赢,两人下著下著,也忽略了暮色已重;在公公的提醒下,两人才移驾回御书房再战。在宫中吃惯了珍奇佳肴,竟也想念起家中的粗茶淡饭。滞留数日,邵馨玉就向睿宗提出了回乡要求。睿宗虽不愿放人,可基于他乃姑苏城中父母官,只好放行。邵馨玉领了绫罗绸缎数百疋、金玉如意各一柄,及紫金笔锭如意锦十锭,方火速赶回姑苏。一回府衙,师爷面禀,邵馨玉方知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周氏在得知邵馨玉返回家中,兴匆匆地要邵馨玉纳女伶人芙蓉过门。因她已将一切办妥,就只等新郎倌回来即可。邵老夫人身后跟著曾大婶等六位侍婢,匆匆往前堂而来——“儿!”邵老夫人一句儿,但见邵馨玉眉头紧皱,遂走向前问道:“儿,为何事苦脑呀?”邵馨玉令闲杂人等全退下后,才问母亲:“娘,无痕人呢?”邵老夫人即刻气呼呼的:“甭提她了!一提起她,我就有气!”邵馨玉不知母亲何以在他短短出门数天内,对霍无痕的好印象便掉到谷底?“娘,无痕惹您生什么气,您何须如此气呼呼的?”周氏问道:“儿,娘问你,你老实回答娘。”周氏神情严肃地问他:“那霍无痕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又在何处认得她?”邵馨玉半实情、半谎言地回答:“她是霍易学,也是我丈人之义女。无痕双亲早世,而霍易学怜她身世凄凉,是以收留了她,我们是在宛阳县结识的。”很清楚,但疑点也不少。周氏又问:“她一个女孩子家到宛阳县的?”“不是,她是偕同霍府下人及其义兄霍焕昌一同到宛阳。”“霍焕昌?老身为何从没见过此人?”邵馨玉解释:“他人发了疯症神智不清,一向被关在霍府中。”她又问:“为何得疯症?他带未出阁的义妹去宛阳又做啥事?”周氏不问个清楚是不肯罢休的了!“娘,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又疑心什么?”周氏也不想和他再玩猜谜,坦白将所知之事全告诉邵馨玉:“她是勾栏院中的粉头,是吧?”邵馨玉只稍稍一怔,问道:“娘,您该不会因这个原因而将她赶走的吧?”周氏不懂,邵馨玉是玩乱了脑子,抑是——堂堂一品官人娶娼为妻,谅谁也无法相信。他究竟是以何心态看待这事?不过,无论儿子心态为何,她是绝不容许这样败坏门风之事发生在邵家!“馨玉,我们邵家虽起于困苦,但也不能容许这样的女人踏入邵家门槛的!你懂吗?”
邵馨玉嗤笑这荒诞谬论,不过他还是好言相劝:“娘,我若说无痕进了勾栏院两年仍保有完壁之身,您是否相信?”周氏以骇然眼神望着邵馨玉:“你说什么?”邵馨玉又重复一遍:“我说无痕在遇上我之前,已在粉院中待了两年之久,却仍保有处子之身。”这会周氏大大吃上一惊,这霍无痕她——“你确定?”“没错!在跟了我之前,守宫砂仍在她手上。”这太不可思议了!连周氏也搞混了,她霍无痕如何能在污浊之地仍保有清白之身达两年之久?“儿,这该不会是你为了骗娘而撒的谎吧?”周氏将这不合理的说法推在儿子为了偏袒霍无痕才编造出来的漫天大谎。“娘,我邵馨玉只爱奇女子,而她正是。不多说了,我必须去接她回来。”在他未出门之前,周氏撂下一句:“来不及了。”他猛一回头问:“什么事来不及了?”周氏不敢走向前,待在原地。“我已让人立了休书,休了她!”邵馨玉震惊非常:“为什么你擅作主张休了她?即使要休她,也只有我才够格啊!娘,休书呢?我要撕毁了它!”“休书已送回霍家,而霍家也准了。一切已回天乏术”他邵馨玉可不是被礼教绑大的,他绝不相信,他们俩这么轻易就让人给拆散了。他快马加鞭往霍家去,才到霍家大门,便遭挡驾。“知府大人,擅闯民宅,论起罪来非同小可啊!”门僮早被霍易学教会了应对之辞。“我是你们的姑爷,你胆敢拦门对我无理?”“对不起,您已不再是我家姑爷了;再说,我家小姐再一个月便要出阁。知府大人,您请回吧!”大门咿呀便关上。邵馨玉不信霍无痕会如此对他!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怎可能在短时间内成了过往云烟?邵馨玉为了霍无痕失了心魂、落了魄。周氏问他,他也不睬,此举惹来周氏不悦;指责她为了个女人连娘亲也不认,母子闹僵了!至于小青与小玉二仆,可倒了楣!主子被休,她们理该也被逐出家门,与主子人进退的。偏偏无痕小姐不要她们,害得她们两人现在不干侍婢反成苦婢,不再巧手巧脚地伺候人,反得关在苦力房磨豆腐脑、制浆,苦不堪言!谁叫她们的主子不在了,也没人能够护著她们。一日,邵馨玉正巧进入苦力房,撞见她们两人这等苦样。小青、小玉直哭诉她们的委屈,邵馨玉因思念霍无痕,为了与她能见上面,他便要小青、小玉两人回霍府,并引霍无痕出来后花园一会,以做为交换条件。小青、小玉恨不得即刻脱离苦海,也不多想地便答应了下来。她们两人由邵府跑回霍府,门僮一见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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