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整个皇室宗亲的权柄人物,只要这个天下还姓元,不姓李,那她便永远尊贵。“你如此顽劣,就不怕我跟你母亲告状?”濮阳漪慢慢起身,站起来走到李桑若的面前,深揖一礼。“舅母不是在为了跟齐比试的事情发愁吗?若是平原有办法,帮舅母取胜明日之局呢?”李桑若一怔,冷笑,“你?”濮阳漪微微迟疑,“是。就凭我。”比起收拾温行溯,第三局的取胜当然更为重要。李桑若轻抬云袖淡淡相问,“平原有何良策?”濮阳漪眼风微闪,看了温行溯一眼。“我有条件。想要取胜,舅母也务必听我的……”风冷月寒。温行溯从翠屿出来,一眼就看到冯蕴站在廊桥的另一头。已是凌晨,寂静的夜灯下,她披着厚厚的氅子,等在飞雪漫天的屋檐下,衣裙翻飞。“大兄。”冯蕴看到他,大步往外走,闯入飞雪中。“腰腰……”温行溯喉头微哽,快走几步一把将她捞入怀里。在翠屿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后果。最坏的一种,便是再也见不到阿蕴了。当温软的女子落入怀里,那劫后余生的冲动,让他有些按捺不住,将人拥得紧紧的,一点也不愿分开。“腰腰,和议之后,你跟我走吧。”冯蕴察觉到他身子紧绷,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轻笑着问。“去哪里?”温行溯:“远离朝堂,远离纷争。”冯蕴笑了一下,眼眸微抬,看着温行溯深邃而疲惫的眼睛。“大兄,这世上没有那样的地方。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只要我们活着,就得受朝堂的管束……”温行溯低头,看着她。冯蕴又笑着道:“想要不被人控制,想要不因纷争烦恼,那就得拥有更大的话语权……”温行溯眉头冷凝,静静地盯着她风雪中的女子,刷白的脸,微笑的表情,如此柔软又如此坚韧。“是大兄犯蠢了。”温行溯一字一顿的说完,轻抚她的头发。“要保护你,大兄便不能只是大兄。”只有爱护的心,远远不够,要有爱护的力量,才能护得她周全。冯蕴那一番话像是叩开温行溯心扉的一记重锤,重重落下来,突然便让他开了窍似的,眼神烁烁与她对视一眼,牵着她的手。“走,我们回家。”二人回到春酲馆,屏退众人,温行溯将冯蕴按在炉火边坐下,等她身子暖和了,这才温声相问:“平原县君是你找来的?”冯蕴微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找了她没错。但她帮我,不是念着我的情,是因对大兄有情。”“那她说的那些话……”想到濮阳漪忽如其来的表白,温行溯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也是腰腰教的?”冯蕴交代濮阳漪怎么应付李桑若,也告诉她不同反应要有不同的应对,但她其实没有说这件事,因为她本身也不想用情感去绑架濮阳漪。但温行溯没有说清楚,她便不知道指的是这个。“是呀,大兄觉得如何?是不是呛得李太后哑口无言。”温行溯盯着她的脸,久久才露出微笑。“是。腰腰很是厉害,三言两句,便让太后无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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