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两边随处可见折断的树枝与倾斜的淤泥,甚至都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其他车辆。
唔……
几乎使尽了全身力气我才勉强地从座椅上挺起身来。
「你醒啦,你睡了两个小时哦。」
雏拿着手机,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头也没抬的对我说。
居然这麽长时间吗……我的脑袋还隐隐作痛,看来昨晚出去夜游带来的副作用相当的强烈。
这麽说来,那麽台风也?
「但是台风还没有过去哦,只是正好到了风力最小的部分,也就是台风眼而已。」
是这样麽,那麽……
「我们还没到吗?」
凭我的经验,从新剡到莲城的班车通常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考虑到这次路况艰难,会稍微慢一些的话,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在我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的时候,一块路标就快速地从我眼前闪过。蓝se的方底上写着两个白se的黑t字——三界。
因为这里是三地的交界,所以叫这个名字,三地分别是新剡、莲城……还有一个从来我都没记住过名字的地方。但不论如何,只要经过了这里,就说明我们已经回到了新剡的境内了——虽然还尽是些荒山野岭就是了。
「抱歉,我睡着了。」
「有什麽好道歉的。」
雏依旧头也没抬。
「就算你醒着也一样很无聊。」
「还真是无情啊。」
「现实都是很无情的。」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看着新剡县的城区逐渐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天se已晚,城市里已经亮起了火光。我曾听传说这个城市出入口的夜景被改造得非常漂亮,但真的在这个时段来到这里却还是头一回。在此之前,我一如既往地认为那不过是乡下人的夸大其词,可眼前所见之物却让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紧挨着收费站的景观公园被五彩的霓虹覆盖,中央的音乐喷泉富有节奏地摇曳着灯光,虽然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却丝毫不影响这些jg心布置的人造景观放出光彩。
原来那传说是真的呀。
这个城市在我还频繁出入的时期,这个不大的出入口绝对算得上是一片不毛之地,因为出入频繁,所以收费站附近的一大片荒地还近在眼前似的挥之不去,那一万年都长不出一片新叶的枯树,那暗h的杂草和碎石,照片一般的记忆都不曾改变,如今真实存在於此的这片流光溢彩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适起来。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的脑海中莫名地产生了一些老头子一样的想法——我熟悉的新剡县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我曾不断离开,又曾不断折回的家乡,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如此,雏说得没错,现实可真的是很无情呢。
产生了这般天真附和感的我,殊不知自己在大巴进站之後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些什麽。
起初我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视。
或许是因为积累的疲劳,又或许是因为夜中的雨幕,我似乎看到了有个细小的身影孤独地站立在了月台前,任凭风雨吹,像个路桩一样伫立着。
可是随着大巴一点点地接近终点,那个仿佛幻象与y霾一般的影子开始变得越发真切起来。我依稀能看见她瘦削的身形,看见她不合身的外套因为x1足了水分而耷拉在身上,看见她紮成一束的头发不再随风飘零,看见她的手中撑着的连骨架都业已折断的旧伞,看见雨水肆无忌惮地冲刷在她的身上。
「这家伙,为什麽……」
注意到这个存在的雏也发出了疑问,并且显而易见的,已经认出了那少nv的身份。
和我一样……
那家伙是……维茵?
脑袋里产生了这样想法的我,以指背r0ucu0着眼睛,再度仔细地审视起那个人影来,可不论反复确认几次,都只不过是让脑袋里的这个想法更加确信,变成一种笃定罢了。
不会错的,除了维茵不会是其他人。
那个自称是从未来而来的魔法使,现正与我同居的少nv,独自站立在台风过境的长途汽车月台上,像个雕塑一般在等待着什麽。
等待着,可能名为凉南叶的某人。
等待着我。
我感到热血上涌,头皮发麻,面颊如火烤一般炙痛,四肢因为无处安放而踽踽不安,恨不得在车还未挺稳的此刻就跳下车去。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现实。
我不敢想像这现实已然持续了多久。
它发生了。
就和这个城市的出入口一样,哪怕难以置信,哪怕不愿接受。
它已经发生了。
大巴发出了乾咳似的熄火声,终於停了下来。
我跨过了坐在靠外侧座位的雏的腿,飞也似地从刚刚打开的车门口冲下了大巴。
和坐在车窗内侧时所看见的景se不同,夜空之下,雨水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无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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