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热量炸弹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拆开来。它的巧克力外壳因为最近的天气已经有些化了,但不妨碍严竹三两口嚼碎了又把舌头伸进包装袋里舔。
饿急了的肚子已经不会叫了,甜食吃进嘴里丝毫没有感觉。严竹吃得急切又狼狈,很符合他说的“一天一夜没吃饭”。
两块饼干下肚,严竹这才注意到罗厉早就点点头转身砍树去了。他朝那鹦鹉讨好地笑笑,坐在了离车不远不近的空地上,力证自己的弱小无辜,确保男人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鹦鹉倒是开口了:“小伙子,叫什么。”
它神气地跃下小桌子,深蓝色的弩垂下头,只有底盘被固定住了。严竹暗自心惊,直觉这鹦鹉比它看上去的脑容量还要大得多。
“严竹。严肃的严,竹子的竹。”严竹抱着膝盖,舌尖还在舔舐品尝牙缝中的甜蜜残渣。
他爸是画竹子的大家,一生荣辱系于竹子身上。他妈是熊猫饲养员,爱吃竹笋,有时也会给他吃竹笋炒肉。
鹦鹉举起翅膀指向罗厉:“罗厉同志,我的孙子。”
萝莉?严竹有心问这只鹦鹉叫什么,但鹦鹉还想继续说,他就讷讷地听了下去。
…刚刚那个罗厉好像也想说话,但是被他打断了。
“我们中午一荤一素,你有什么要求吗?”简洁明了,宛如私家餐厅的大厨。这和严竹寄人篱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又吃了一惊,却见鹦鹉上前飞起踹了一脚他的手背。
啊!是那枚晶核!这只鹦鹉真是成精了,还管这么大个人叫孙子。
严竹诚惶诚恐地撒开手,把这颗沾着他的手汗和血泥的晶核递进鹦鹉的爪子里。
“我不挑,我吃什么都行。”他极力不让恋恋不舍的目光停留在那颗晶核上。
末世开始两个月,自来水厂和饼干厂率先开工,限电限衣,没网没火,安全区又小,可想而知新鲜的果蔬和肉品都极其少见。种菜的到处都有,就是量少,畜牧的简直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试探。
这一人一鸟还能让他挑菜…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么想着,鹦鹉却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那就红烧肉和清炒白菜吧。小伙子你饿太久了,得吨个粥。”
吨就是狂灌的意思,鹦鹉说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伏特加用语,把晶核抛上天,仰起脖子一口吞了。
严竹还在故作不好意思地说着“你们真是好人啊”之类的话,看了它这个操作不由一时凝噎。这么大一个晶核!直接吸收了或是换成通用的小晶核也比被鹦鹉吃了好。把他卖了都不值这个晶核钱啊!
严竹忘了自己逃亡路上不敢向大团队寻求帮助就是因为害怕对方吞了他晶核再把他弃之不顾或者干脆把他杀了,但此刻那沉默男人淡定又沉默,他也被传染得心情有些平复了。
他想,怪不得那咵咵砍树的男人一点都不提晶核的事,合着管事的是这鹦鹉。末世一出,真是无奇不有,不知这又是什么奇遇,这鹦鹉又能给这男人什么助力?
“哼,我家罗厉,可是军三代。”鹦鹉斜睨了严竹一眼,蹦跳着走了,意思是为人民服务,不用多谢。
严竹这才把背上的冷汗压下来。这鹦鹉离了那把弩也是捕猎的一把好手,别说那嘴了,就说那泛着寒光的爪子,就一点没有鹦鹉的样。
但军三代这个信息实在给了他莫大的信心,这可是解放军同志!这还有啥好怕的。
他逃亡了一整天的应激反应总算消停下来,乖巧地坐在那等刚开始雇佣的“短工”忙完上一份活计。期间还有幸看到了大鹦鹉怒射小丧尸。
那鹦鹉是真不嫌脏,叼一个吞一个,四周零零散散的全是被开了瓢的可怜丧尸。虽然严竹自己每天也风里来雨里去,但直接从丧尸脑袋里叼晶核吃还是
严竹看着看着,没坐多久就睡着了。他实在太累,最后干脆由坐转卧,眼皮死死地黏在了一块。
罗厉把要交付的木头拿出来切割,烹饪完又遭受了爷爷的一轮批评。
因为睡得太熟,严竹没能吃上红烧肉和大白菜。
别说红烧肉了,他这两个月连大白菜都没能吃上两口,有一次队里做了酱牛肉和梅干菜,往后连续好几天都只能吃那个,也不知道这梅干菜是不是预制的。一块牛肉齁咸,嚼一口能下去半碗饭。这还是好的,要知道南方,就算在和平年代,牛肉也贵得要命。
除了在训练期间啃咸菜,还有在外做任务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把干硬馒头和压缩饼干看得比什么都重,可想而知末世有多磋磨人。他做梦也在啃干得要死的压缩饼干,那饼干是好吃,叫什么乌尔饼干,甜甜的,但是他在梦里没有水喝。
罗厉把东西都收拾好,抱了严竹放进后备箱,和那些准备交付的木材躺在一起。木材已经都摞好了,圆滚滚的,并排放着。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便把找零的小晶核还有烟放在了一起,准备等回城了再给他。烟可是硬通货。
罗厉捻了捻严竹打绺的头发,从鼻腔中喷出一个柔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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