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
醒来还是因为他听见鹦鹉扇翅膀的声音,米香幽幽地涌进鼻腔。严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他从来没觉得大白米这么好闻过。
“醒了?”罗厉抗着最后一根木头走向仓房,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远处站着三个人看着这个交付的场面,个个都持着枪,神情肃穆,看他醒了也只是望过来一眼。
严竹一个激灵,直起身子看到这是在临时军营的后边,在国内,还有谁是能大规模合法持枪的呢。一颗心落回肚子,他这才转头去寻香味的出处。
是那只鹦鹉衔着一根长柄勺在熬粥。粥装在一个超级大的锅里,锅上的雾气升腾,让他想起白天撞见男人砍树的场面。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但是他知道两块饼干根本不顶饿。
严竹一骨碌爬下来,因为得到了久违的休息,脑袋晕腿也软,五六步过去差点给鹦鹉跪下来。
“来点?”鹦鹉慢条斯理地撕开一小袋锅巴的包装袋,用脚踢了过去。严竹顾不得尘土的问题,低着脑袋恭敬地接过就捻了一小块往嘴巴里塞。这锅巴的牌子严竹未曾见过,或许是本土品牌。
他不是本地人,父母都在外地,并且已全部死亡。小时候妈妈也会特意把电饭煲里的锅巴掏出来给他吃,后来电饭煲进化了,就不会有锅巴了。
“吃慢点,这是给你够粥用的。”罗厉从他背后走过来,“砰”的一声巨响,面包车的后备箱关上了。三个军人锁上了仓库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片地方只剩他们两人一鸟了。
锅巴咸香酥脆,看包装是海鲜咸蛋黄锅巴,除了有些粘牙外没有任何缺点,让他天天吃这个也没问题。严竹吃得眼眶泛酸,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泪来。
罗厉把勺子接过,又不知从哪掏出一瓶香油来,往大锅里滴了几滴。严竹这才发现白粥的正确喝法,被一小包锅巴勾起的食欲完全无法消退,他脑子里关于罗厉这个人的迷雾越来越深,但是丝毫没有细究的意思。
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罗厉盛了两小碗,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海碗来,往里头盛了满满三大勺,递给了严竹。严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拒绝,又想起自己那颗被鹦鹉吞掉的晶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吹着碗边,红润的嘴唇撅起。
罗厉和鹦鹉用如出一辙的慈爱目光注视着喝粥的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小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还欠你一顿饭。你想吃什么?”罗厉语调平平,一点没有平时拿腔捏调的军痞模样,但他盯着严竹的眼神很怪,是那种想越过对方脸上那层泥巴探究皮肉底下的穿透感。鹦鹉对男男这事不太感冒,一时只是觉得孙子有点奇怪,但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态度。
“哦对了,还有这个。”罗厉从身后拎出一个袋子,但严竹可以确定他坐下时背后没有任何东西。热流涌入胃部,这时候的严竹才有了思考的余裕。空间系?储物空间这种异能天赋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
袋子里是20颗小晶核和一大条烟,那烟是好货,拿去交易也能换来一大把晶核。严竹瞪大了眼,抿着唇收下了。这下可真和他那颗植物晶核的价值差不多了,这顿饭不吃也罢。但眼前男人平和温润的眉眼,让严竹忍不住得寸进尺。反正他看起来富得很,吃一点肉不妨碍什么。
“我,我想吃鹅。”他清了清嗓。鸡鸭是主流,现在养鹅的人只有大型菜市场才能见到。严竹小时候还睡在鹅棚里过,他不想念鹅肉,就是想睹物思人一下。他的长辈以前养过鹅。
“嗯,还有个素菜呢。”罗厉没有用疑问句,但严竹感觉到了引诱。他差点被白粥呛到,但不可否认的是,几口下去,他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了。
“空心菜吧,我前几天刚见人吃过。”而且现在就是空心菜的季节。严竹看着罗厉的眼睛,突然发现这人的眼睛好像是蓝色的。
罗厉点了点头,把喝空的碗叠起来交给鹦鹉,又掏出一小包锅巴:“我去交接一下,待会来我家吃下午茶。”
严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来”这个字就很巧妙。严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男人,但他已经顺应男大潮流开始幻想抱大腿被包养的感觉了。
罗厉的气息远去,他讷讷地应了声好,看着神奇鹦鹉抓着碗去洗了,一个人坐在原地喝粥。
“啊,我脸上好像全是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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