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边,时不虞也收到了消息。
“理由找得不错,就是两个月苦修有些久了。”
言则道:“兰花姑姑劝过了,觉得一个月更合适,可娘娘说一个月是为公子平安,另一个月,是为得此胜仗,她在佛祖面前许的是这两个愿。”
行吧,时不虞心想,心诚则灵。
纷纷扰扰的一年来到了最后一日。
时不虞给家里所有家仆属下都厚赏了一番,反正表哥有钱。
之后便带着吃的,坐着马车去了建国寺。
丽妃看到她意外极了,实在没想到这个日子她会过来。
再看到万霞带着人摆了一大桌吃的,她道:“我在还愿,不沾荤。”
“全是素,放心吃。”时不虞看向兰花姑姑:“扶着你家娘娘去坐。”
兰花真就二话不说,连请示都没有,直接扶着还有些愣神的娘娘过去坐了。
“大过年的,大家都松泛松泛。姑姑,我让阿姑另外带了些吃的,你们去隔壁屋里再置一桌去。这里不用留人侍候了,有事我会叫你们。”
兰花头也不抬,直接应是,比万霞走得都快。她们再多的人留在这里都没用,娘娘不会多吃一口,可姑娘就不一样了,有的是办法让娘娘多吃些。
万霞笑着行礼告退。
屋子里只剩两人,时不虞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看向对面的人:“快动筷,我饿了。”
丽妃想说什么,可看她拿着筷子等,便先起箸夹了最近的一道菜送入嘴中。
看起来是肉,入口却是豆腐,味道也不错。
时不虞这才开始吃,她是真饿了,埋头吃得欢。
丽妃有一口没一口的跟着吃,不知不觉也吃下去了大半碗饭,以及素菜若干。
直到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她才反应过来,放下筷子喝了口茶。
时不虞已经吃下两碗,决定中途稍作休息,毕竟今晚是要守岁的,这会实在还早。
丽妃看着她道:“你不必因为我来这里吃一顿全是素食的年夜饭。”
“你是一个人过年,我也是一个人,凑一起还有个人说话。”时不虞笑了笑:“更何况严格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丽妃没见过比时不虞更姿态懒散的人,也未见过比她更适合这般姿态的,影响得她也松散下来。
“这一家人,是从先皇那里算,还是计安那里算?”
绝无可能
“当然是我那个没名没分的二师兄。”
时不虞改了个坐姿,那模样更懒散了:“以前问过两回二师兄是谁,可每次问过后白胡子就会有几天不得劲,我就再也不问了。来京城后知道了二师兄的身份,知道白胡子布局二十年就为了给二师兄报仇,我就知道我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时不虞笑了笑:“我们十二个师兄妹里,在白胡子心里最重要的是二师兄,我们这些师兄妹都是他布局中的一环。”
丽妃看她的神情平淡,好奇之下问:“你不生气?”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我以为,你会生气自己只是国师为先皇復仇的其中一环。”
“我是其中一环,但这些年他又没有对我不好,反倒是倾尽一切教导我,陪伴我,还对不起我了不成。而且身为同门,为师兄报仇不是应该的吗?”
丽妃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说的全是真心话,她是真这么想。
但她更知道,并非每个人都会这么想,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时不虞盘起腿,继续慢悠悠的道:“我们师兄妹任何一个人出了事,都会是白胡子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更何况二师兄还是那样的身份。启宗时期太强了,盛极必衰,接任的君主若不够本事,接不住。白胡子对先皇的多年教导,为的都是他能接住江山,不让大佑走下坡路。”
时不虞呵笑一声:“你看现在的皇帝,不就接不住吗?”
丽妃看着桌上一道道的菜,眼神却分明看的并非这些菜色,话也衝口而出:“国师有架海擎天之能,为何没算出先皇会有这一难。”
“我也想知道,所以去信问过大师兄。”时不虞低头把玩着自己的袖口:“大师兄说白胡子算过,紫微星旁落,二师兄没有生路。他试图用自己的命替之,没能成,并为此躺了许久才能下床。”
丽妃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可从这些话里她知道了,在她吃尽苦头的时候,还有别的人也在为此拚尽全力,并且做的不比她少,付出的代价也不比她小。
堵在心里许多年的那口气,悄悄的散了许多。
看着神情舒展明媚的姑娘,她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那么大,却汇集了天底下所有恶事,能是什么好地方。”时不虞往后一躺,看着屋顶笑了笑:“男人为了那把椅子斗,无数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斗,斗到最后的胜利者,一辈子就关在那一小方天地里。”
时不虞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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