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知道自己必须应下。
“臣妾遵旨。”
见她听话,皇上越加和颜悦色,还亲自将她扶了起来:“爱妃放心,不管小五最后是不是能熬过去,朕都记着你对他的爱护之心。”
“小五虽不是臣妾亲生,可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感情岂能做假。”端妃趁机往皇上怀里靠去,眼睛泛泪,姿态娇柔,又带着些为人母的坚强:“妾离开后,皇上莫要忘了妾。”
皇上搂着她轻拍着,温声安抚:“朕岂会忘了你,待小五好转,朕就让人来接你们。”
端妃轻轻拭去滚落的泪珠,又添三分柔情,得着皇上好一阵抚慰才告退。
皇帝正要去床边看看贵妃,就听得外边一声惊呼:“端妃娘娘!”
皇帝快步走出殿外,就见刚刚还在他怀里垂泪的端妃倒在地上。
皇帝不敢去扶,隻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宫人战战兢兢的上前回话:“回皇上,端妃娘娘走出来就吐血倒在地上。”
吐血?
皇上往地上一瞧,确实血迹斑斑,就连端妃身上嘴角都有。
好在今日他身边御医多,赶紧让人来瞧,结果又诊出来一个身体病弱,需卧床静养,想要随五皇子一起出宫,自是不能了。
时不虞在家里听得直拍手,宫里这戏是一出接一出,越唱越精彩了啊!
端妃挺狠,敢把自己也算计进去,那口血吐得实在是时机刚好,要没有那口血,她就得跟着五皇子出宫了。
贵嫔更狠,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但把端妃斗倒了,五皇子生死不明,还让自己重新回到了皇帝身边。
至于皇帝已经生出的疑心,一时半会肯定消除不了,但只要宗正寺拿不出明确的证据,也不能真就认定四皇子不是皇嗣。
贵嫔这是不打算徐徐图之了。
时不虞心头一片清明,在宗正寺查到什么之前,把五皇子收拾了,皇嗣就只有四皇子这一个选择。
如果在这个期间皇上再出点什么事,就算要不了他的命,百官也必会上折子请立太子。
多谢贵嫔,为计安扫除了诸多障碍,但是,皇帝不能死。
计安的身份,需要名正言顺。
而他名正言顺,就得让皇帝不名正言顺。
所以先皇的死,需要大白于天下。
时不虞连着写了几封信出去,宫里宫外都重新做了一番安排,总结起来就是:不让贵嫔如愿。
天花不是小事,五皇子得了天花的消息一传出来更是把前朝后宫都吓得够呛,驱疫的手段使了个遍,皇上更是被吓病了,好几天没有上朝。
京城也渐渐传开了,各处医馆驱疫的药卖得空前好,艾香满城,出来玩的人也都少了。
就在这个时候,朝中再次收到了朱曜城的求援信。
丹巴国反攻,朱曜城危矣。
两万援兵还在路上,可谁都知道,隻这两万增援,远远抵不住蒴满的二十多万大军。
仍在病中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病都好了一半,他也不露面,隻着令群臣商议此事,可无论百官商议出什么结果,他都否了。
时不虞哪会不知他借刀杀人的打算,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过墙梯
仍然是成均喻那座宅子里,也仍是那五个人。
只是和上次的轻松比起来,此次几人的神情都严肃不少。
郑尚书代他们问出最想知道的事:“朱曜城的情况真有那么严重了?守得住吗?要是守不住,夺回来的其他城怕是也要失。”
“确实守得不容易,丹巴国的兵马远超大佑守军是事实,但暂时也还没到守不住的地步。”时不虞安几位的心:“计安比所有人都更清楚他身上背负着多少人的前程性命,他既然敢选择去边境挣军功,我们就该多信任他一些。”
郑尚书苦笑着摇头:“实在是这战报和战损都有些吓人。”
“这里边有水分,不过眼下确实是计安压力最大的时候,只要扛过这段时间,后边的仗就好打了。”
五人听着这话顿时安心了些,齐中道:“姑娘叫我们来,可是有法子应对眼下的局面?”
“不难。”时不虞下巴微抬:“皇帝拖着不给援兵,目的是借敌军之手杀了计安。他能成功拖住,是因为朝中声浪不够大,那我们就让这声浪大起来。我来之前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五皇子确实患了天花。”
几人面面相觑,这事于安殿下来说确实有利,可此时说起……
“这必然是贵嫔的手段。”时不虞语带感慨,她对贵嫔也有几分佩服,那股子韧劲,一般人没有:“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除去四皇子唯一的竞争对手,等五皇子死了,或者一脸麻子的回宫,立四皇子为太子就水到渠成。”
几人皆是点头,他们多少也料到了。
“那我就在贵嫔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提前让朝中出现立太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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