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济的模样,她放轻声音道:“你歇息吧,我……”走了两个字卡在喉间,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努力让她相信太子表现出来的是真的,他病了,但是病的不重,吃药就能痊愈。可是脑中却不停浮现他咳血那幕场景,手指呈现淡淡的透明色,甚至能看见里面青色的筋脉。
太子病的很严重。
正犹豫着间,太子说:“表妹。”
“嗯?”
“你可以在,在,咳咳,待一会儿吗,咳咳,咳,陪陪我吗?”他轻轻地说,语气却很平常,没有任何祈祷恳求的成分。
但他说出这句话时,嘉玉就知道太子是想她留下的,太子性格温和大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强人做事。
“三两个,一个,咳咳,时辰可以,吗,咳。”他捂着唇补充道。
“殿下别说了。”嘉玉低头轻拍他后背:“我答应你,殿下,你好生休息。”
他摆摆手,将身体往床壁高处靠:“我,咳咳。”
嘉玉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过来:“殿下慢些说。”她把温热的茶水递到他手边。
太子伸手欲拿,他的指腹却控制不住力道微微发抖,嘉玉心口一涩,“殿下,你别端。”
她动作稳当地将茶盏递到他的唇间,太子见了,眸光微微一闪,低头轻抿,温热的茶水进入他的腹中。
只是他不熟悉这样喝茶,头垂低了,茶水蔓延到他的唇角继而下滑。
于是嘉玉摸出她随身携带的绣花手帕递给他,太子见此把脸朝她靠近,稍微抬起下巴。
嘉玉微愣,太子见她不动,眸光疑惑地落在她脸上。他是太子,平时经常被人伺候,如今病重,自然而然有此举动,嘉玉心中想着,抬起手擦拭掉他唇角的茶珠。
她动作温柔,小心翼翼,靠近他时,还有淡淡的暖香,这暖香像是春日百合,山林桃花,靡丽牡丹等所有芬芳聚在一起,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恨不得将人轻轻碾碎,做成花粉,然后抹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上,每块皮肤上都是她,全都是她。
“表妹。”他轻声说。
嘉玉将软帕叠好放在一侧:“怎么了?”
“若是父王和母妃知晓我病重,咳,他们,咳,愿意来看看我吗?”说到这儿,他轻轻一笑,像是无奈,又像是感慨。
嘉玉微顿,他口中的父王母妃不可能是陛下和皇后,只能指的是平王平王妃。
太子自年幼时,就是很惹人疼爱的性格,有些孩童为父母不喜,因此喜欢闯祸发脾气,借此宣泄自己的不满,引起父母的注意。
太子却是极少数的另一类,懂事体贴,凡是他们的要求尽可能做的最好,曾经平王妃说他字迹虚浮,他便手腕缠着青砖练习臂力,描红的字帖增加一倍,做到最好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字帖拿到平王妃面前,期待她能夸奖他一句。
可惜等来的是平王妃冷淡的离开。
自太子年岁渐长,在平王妃平王两人碰壁太多,就不在往他们跟前凑。嘉玉也以为他不再惦记他们,没料到太子今日会提起他们。也是,哪一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疼爱。
太子不是不在乎,是因为再努力也得不到,所以不再说了。
“嘉玉,如果有以后,咳,咳,我一定会当个好父亲,疼爱我的每一个孩子。”他望着她道。
嘉玉顺着他的话;“殿下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太子点点头:“我想躺着。”
听后嘉玉弯腰给他捏了捏被被角:“那殿下躺着,我去鼓凳坐着。”她也宁可太子休息,免得想起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你可以,咳咳,坐在床边吗?”
嘉玉拿走他背后的迎枕,闻言垂眸,太子眨也不眨地抬眸望她,一瞬间,忽然将嘉玉的记忆拉回多年以前,那个时候太子不过六七岁,平日里最喜欢粘人,每当午休,就拽着她的衣袖道:“嘉玉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他小时候发育的晚,又黑又瘦,明明比她先出生三个月,看着却像是比她小两三岁,她素来当惯被人要求听话听吩咐的小妹妹,遇见贴心懂事的卿安,好为人姐的心愿得到极大的满足,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小手一挥;“当然可以。”
然后两人脱鞋上床,头挨头闭上眼睛。
那时卿安的眼神和如今太子的眼神重合,嘉玉在他榻前坐好:“我守着殿下。”
“嗯。”太子闭上眼睛,喃喃说了一句话。
她呼了口气,太子没发出声音来,可这句话她从前经常听太子说。
嘉玉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也要对嘉玉最好。
傻瓜,她那个时候不过是享受当姐姐的乐趣,所以收了小跟班,最开始根本没对他多上心,而且她有母亲兄长,表姨表兄,哪个人的位置不排在他的前面。
而他,只有她,沈嘉玉。
嘉玉往下坐了些,刚动却发现她的衣摆像是被什么挂住,她垂头看,攥紧衣摆的是一双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她不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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