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提前知道,宁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有公主那样一个好友,宫里什么动向,都能第一时间获知。
怕离别气氛不够到位,宋青苒主动开口,“那王爷需要妾身做什么吗?”
本以为他会提出越界要求,岂料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宁濯缓缓道:“上元节没放完的河灯,能否陪我再放一次?”
——
上元节是花灯节,晚上又不宵禁,自然热闹。
如今三月,不年不节的,没人放河灯,到了晚上河边一片冷清。
宁濯在扎花灯的铺子里自己做了两盏河灯,递了一盏给宋青苒。
宋青苒说:“我的愿望是王爷能平安归来。”
她说完,提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写完看了看旁边的宁濯,“王爷的心愿是什么?”
宁濯先她一步写好的,听到问话,晃了会儿神,“以后你自会知晓。”
若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原来我不是女主,那没事儿了
夜风寂寂,清凌凌的河面倒映着月光,河岸上两盏风灯光线微弱。
宁濯半蹲在上次放河灯的位置,亲眼看着宋青苒放完,他才把自己的放下去。
少了上元节的喧嚣热闹,今晚的两盏河灯显得格外孤落,被风一吹,随着荡漾的河面摇摇晃晃。
却是一盏都没有翻。
在南凉,放河灯有很多种寓意,能缅怀已故之人,也能为活着的人祈愿。
宁濯一直目送着河灯飘远,直至完全看不到才缓缓收回视线。
宋青苒道:“没有翻,妾身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王爷放心吧!”
宁濯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
昏暗中的对视,相顾无言。
面对宁濯的目光,宋青苒头一次没有闪躲,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更没有无厘头的心里想法。
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扰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像是在帮他完成出征前的小小心愿。
有人说,被人暗恋就像坐在篝火堆旁,不可能毫无所觉。
宋青苒的确不是毫无所觉。
她也知道在这男权至上的封建时代,有些事宁濯一个王爷能做到那份上已属不易。
他甚至跟她一直恐惧的‘家暴男’完全不沾边。
可现在的‘宋青苒’,毕竟不是最真实的宋青苒。
他喜欢的,他迷恋的,他想守护的,都只是她营造出来的人设罢了。
终有一日她会做回自己。
最真实的宋青苒,宁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
恍神间,肩头一暖。
宋青苒回头,发现宁濯脱了外衫披在她肩上。
河灯已经完全飘远,宁濯道:“回去吧,外面凉。”
宋青苒站起身,她蹲了太久,腿有些麻,脑袋往前栽,撞在他胸膛上。
宁濯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银月高悬,河中倒影模糊了界限,仿佛是互通心意的爱侣在紧紧相拥。
水波荡漾间,分不清彼此,缠绵悱恻。
宁濯也确实这么做了,扶她的手改为揽腰,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哪怕隔着衣料,宋青苒还是能感觉到他因为呼吸短促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跳得很快,又像是压了千言万语吐不出来。
宋青苒僵站着,一时做不出回应。
她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通常这种离别场景,总会有一些令人伤感的台词。
然而,宋青苒等了半天,宁濯都未置一词,只是紧紧箍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她的细颈。
直至最终松开她。
宋青苒有些纳闷。
【这种时候,男主角不是都会有一句‘等我回来’吗?哦,原来我不是女主,那没事儿了。】
宁濯:“……”
破坏气氛你是真行,还男主角,你当写话本呢?
没有哪个武将敢在出征前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等我回来’这种话,自然也不必说。
“宋青苒。”
他忽然望着她,低磁的嗓音中揉着砂砾的质感。
“想如何回家?是走路,骑马,还是要本王背?”
没等宋青苒吭声,他又道:“选错了扣五百两月钱。”
宋青苒:【好家伙,跟我这儿金斧头银斧头呢!】
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死傲娇,想背人还要拐上几个弯。
她腼腆低下头,“还是王爷替妾身选吧,妾身都听王爷的。”
宁濯闻言,唇角微勾了勾,片刻后蹲下身,“上来。”
宋青苒拢了拢肩上宁濯宽大的外衫,乖乖趴在男人背上,任由他背着她朝六桥巷走去。
夜路漫漫,宋青苒先憋不住开了口,“王爷何时出发?”
“三日后。”
宋青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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