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急不缓的音节,淡然地传入石厅来。聂箸文一边细听回旋在厅内的人声,一边同射月细寻声音出处。“十三弟!我一直拿你当我韩齐彦的最好兄弟、人生惟一知己,即便知晓了你是女儿身,我也从来没变过呀!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淡?难道你以前那些话是骗我的?难道你从来没将我放在心上过?十三弟,你说,你说!”嗒嗒嗒嗒“我让你再敲!”再也忍耐不了伍自行的淡漠,出手夺下那个被敲的木鱼,忿忿地往地上一摔,啪地一声,木鱼掉了个粉碎!聂箸文一下子急红了眼,生怕失去理智的韩齐彦对自行不利!可,他们到底在石墙后的哪一处?“金十三!难道我韩齐彦真的这么惹人讨厌?从小爹爹便不喜欢我,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们这一辈以‘雁’字为首可我身为韩氏嫡传长子,韩雁竟然不是我的名字!只给我一个什么‘韩齐彦’!我要它有什么用?我才是应该名为‘韩雁’!只有这一个名字才符合我的身份!我母亲为了我,费尽心思地将那个一出生便名为‘韩雁’的小女娃葯哑了,又远远地丢了出去,可爹爹还是不肯为我正名!我算什么!”疯狂地一脚踹向石墙!咚地一声,在石厅的聂箸文与射月终于寻得了声音传出之处!“十三弟!我惟一的希望就是你了!看在咱们相交多年的份上,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看在我也喜、喜欢你的份上,帮我一把、帮我一把好吗?”哀戚之色溢于言表。这石墙该如何打开?聂箸文和射月在声音传出之处摸了又摸,竟找不到一处缝隙!不能再拖延了!听得出来,里面的韩齐彦已处于疯狂边缘,再这样下去,恐会对自行不利!击破它!聂箸文与射月交换一下眼色,有默契地后退三步,准备运出内力击破石墙!“不可”在两人即将运功之际,身后传来冷冷低语。两人大惊,因心神全贯注于韩齐彦话语上,竟没察觉石厅中又来了人!立即一回身,才发现石厅入口处有了淡淡灯光,一张冷淡的女子脸庞映在光下。聂箸文一眯眸,一种熟悉感马上袭上心头。“小、小嫂子?!”可真是义兄楚天眉的小妻子?女子并不答,只举步来到石墙前,弯腰在石墙脚轻轻一按,只听一阵吱吱轻响,石墙竟整面陷了下去!再也顾不得其他,等石墙顶部有了尺宽缝隙,聂箸文纵身穿过缝隙跃进墙的另一侧。首先入眼的,是面他而坐于桌后的伍自行。“自、自行”他一哑,望着妻子消瘦的面庞,竟呆呆地再也动不了步子上前。“聂箸文!”惊诧于石墙的下陷,韩齐彦原本顿住了动作,但一见到最不想见的人,一下子又醒悟过来,忙又冲上前想拉住伍自行,未冲一步,便被随后跃进来的射月捉住拉了出去。不大的石屋里,只剩下一坐一站相对无言默默凝视的两个有情人。自行,憔悴了好多!聂箸文嘴唇颤了颤,说不出一个字,分离许久的相思不知该怎样倾诉。只看见他的自行双手撑桌颤巍巍站了起来,他才如梦初醒,猛地冲过去用力搂住妻子,紧紧地。直到此时,他才蓦然开朗,将悬在半空的心放回胸腔,自行在他怀间!此时,无声胜有声寻回了他的自行,聂箸文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因着他义兄的情义及韩雁的帮助之恩,他不再追究韩齐彦的过错,只在拜访了韩齐彦父亲之后,便带着妻子启城回京了。他知道,韩齐彦其实早就喜欢上了自行只是没有机会向她表白而已。对于一个因喜欢而行为偏激的失意人,他无法狠下心去认真报复。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没有过错的。况,韩齐彦至少也救了他的自行一次,对他来讲,其实是一生的大恩人。他对韩齐彦,只有深深的可怜。这世间每一个人,再怎样风风光光,背后都自有说不出的悲苦。自行既然不想追究此事了,他便更无权力。只是在他们离开云南之前,他想再见韩雁一面,告诉她,楚天眉八年来为了寻她吃下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再怎样恨他,也该见他一面,两个人当面讲清楚啊但自石洞内韩雁帮他启开石墙后,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他曾问过自行,自行也只淡淡提了一句,八年前她偶尔外出,是随手帮了韩雁一把。除此之外,自行闭口不再言及其他。他也因自行情感上一时受波折冲击,不想再多问免得害自行费神。但他知这次韩雁在暗中帮了自行不少,否则自行绝对待不到他来此,早已被疯狂的韩齐彦伤害了!但,他还是派人给江南的义兄楚天眉送去了一个讯息,告之韩雁现在的状况。在他和大哥的几位好友里,楚天眉是成亲最早的一个,他十九岁便迎娶了十二岁的哑女韩雁,两人甚是恩爱。只是,因楚母及其姐姐的从中作梗,八年前两人因故分离,韩雁离家出走,再无音讯。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落得劳燕分飞的结局。他寻得了人生的幸福,有了爱人陪伴,也希望天下所有的人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茫茫人世间,一颗契合的心,并非轻易得来。得之,则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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